不會記到名下!”
氣得四老爺吼道:“真是反了你了,既是你說將庶女記為嫡女並無妨礙,怎得你還是不肯聽從夫命?你可別忘了,你自己也不過是個姨娘生的庶女,要不是你嫡母善心將你記在名下,你嫁過來時哪來那麼多的嫁妝?”
“嫁妝?”虧得四老爺還有臉跟她提嫁妝,她出嫁時去世的嫡母給她留了五千兩銀子的嫁妝,她嫡兄又給她添了三千兩銀子的陪嫁,可如今她這些嫁妝倒有多半都被四老爺拿去給了他的柳姨娘。就聽四老爺還在那裡繼續苛責她,“你看看你嫡母是何等的寬容大度,賢惠仁善,你既從小養在她身邊,怎得就沒從她那裡學得半點大度賢惠來?”
這一席話噎得四太太險沒吐出一口血來。這兩日,宜芝和采薇兩個早設想過各種四老爺能講出來的說辭,同著四太太一起想了各種應對的法子。不成想四太太這一氣之下,哪還用得著再去想當時商量出來的說法,憤然道:“老爺也說了,我雖是庶出,但從小是養在我嫡母跟前的。我姨娘是個懂規矩的,侍奉主母勤謹小心,萬不敢有半點不敬,所生的兒女也都守著規矩一滿月便交由主母養育。我和我弟弟對我們嫡母更是敬若親母,晨昏定省,從不敢怠慢,極是孝順的,也正是因為嫡母看我們兩個孝敬她,這才將我記到名下,命我們嫡兄好生看待我們兄妹倆。”
“可是菲姐兒呢,她自生下來可曾在我這裡養過一天?她娘是老爺心尖上的人,在咱們四房院子裡比我這個正頭太太還有體面,別說她娘從沒到我這個主母跟前立過規矩侍奉過我,就是菲姐兒在心裡也從不當我是她正經母親看待。她和銨哥兒兩個,每日裡的晨昏定省一年裡能有幾日是做到了的?縱然為母要慈愛寬仁,那也得為子女的孝敬長輩才是,這樣一個待我既不恭敬又不孝順的姐兒,我做什麼還要認她做自己的女兒?”
四太太這一番話說得有理有據,讓大太太和五太太都不由得對這個向來跟個蔫菜瓜一樣的妯娌有些刮目相看,看來這真要是被逼到絕境了,就是個麵人兒也能噴出幾口火氣來,那兔子急了還曉得咬人呢!
“你,你,你!你這全都是在狡辯,你不過是妒忌我多疼了柳姨娘幾分,就在這裡胡攪蠻纏。你若是再這樣不聽夫命的在這裡瘋言亂語,老爺我就給你一紙休書,你這是犯了七出的妒忌,還有多言,又得了瘋病這等惡疾,看我不休掉你這個潑婦!”四老爺這會子倒是一下就想起了三條七出中的名目來。
四太太此時卻是越戰越勇,憋在心裡十幾年的話如今一洩而出,別提心裡可有多暢快了。此時聽四老爺又要拿休書來嚇唬她,竟是全然不懼。
“我軟弱委屈了十幾年,今兒不過是想把腰桿子略挺直那麼些兒,就被老爺說成是潑婦,那我索性今兒就撒潑一回給老爺看看!老爺若是休了我,讓我沒臉,我也就再不活著,立時就一頭撞死在這府裡頭,先前我姐姐嫁給老爺,不過四年就被你氣死了,如今再搭上我這一條人命,等我孃家兄長回京看他會不會為他兩個姐妹理論理論,到順天府去討個公道?”
“便是老爺仗著伯爺的威勢,讓我兄長討不到什麼公道,好歹鬧出來傳揚出去,也讓京中大夥們知道知道伯爺做下的這些威風事蹟,寵妾滅妻,剛襲了爵位就為著逼正妻把庶出兒子記名為嫡出硬是要休妻,逼得正妻自盡而亡。到時候不妨把這些都抖出去,看看到底是誰沒臉?”不就是一哭二鬧三上吊嗎,只要豁得出去,誰不會啊?
“這——”四老爺就是再氣急敗壞,再是個蠢的,也明白這真要是再鬧出一條人命來,壞了他的名聲,只怕他這剛到手的爵位又會有些不大穩當。只是若是讓他現在服軟,他又低不下這個頭,咽不下這口氣,更可惱的是周圍這一圈人竟沒一個出聲說句話,給他個臺階讓他下。
四老爺正在這裡騎虎難下,就聽一個聲音道:“哎喲喂,這是怎麼了?”欲知來人是誰,且看下回分解。
☆、第二十一回
原來這來的人也不是別人,卻是太夫人身邊的王嬤嬤,就見她給眾人行了個福禮,問道:“怎得老爺太太們都在這祠堂門口立著,怪道我陪著老太太從這裡走過時,老太太奇怪這裡怎得有些聲響,差我來看,卻再想不到會是老爺太太們。哎呀,怎得連族長老爺也請來了!”
四老爺這邊的幾位老爺們便有些面面相覷,五老爺卻從容問道:“母親已能在院外行走了嗎?”
王嬤嬤笑道:“正是呢,今兒太夫人說覺得身上似有了些力氣,又說在床上整天躺了這麼些天,骨頭都酸了,又見今兒日頭沒有出來,還算陰涼,便想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