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你在背後算計。”
朱今白咋舌,嘆氣,無辜道:“你這可真是冤枉我了,怎麼是我?明明是許家投靠了六皇子。我朱今白何德何能竟能說動許家?杜大人太高估我們了。”
杜若康當然不信。當今聖山疑心極重,如今太子被許傢俬兵所殺,許家又說投靠的六皇子,這樁樁件件不是把六皇子推向死路?
唯有他,如今還站在這,風高雲淡,擺明了就是把他們捏作棋子坐收漁翁之利。
殘劍雖已破舊,但可以一戰!杜若康舉劍,還未行一步,便被隱在暗處的沈雲天削掉胳膊。
朱今白慢慢走過來,蹲在他上面,聽見他痛苦的哀嚎聲斂了斂眉頭:“如何?痛麼?本王原本給你機會的,可你自個兒不珍惜,能怪誰?可惜了,我聽別人說你的拳法極好,本是生了惜才之心想納你為我所用,哪曉得你卻是個榆木腦袋。”
杜若康痛的全身發抖,淋漓一身冷汗,也許痛到了幾處到生了一種絕望的酣暢之感。他哈哈大笑,口裡密佈腥臭的血。
朱今白很討厭他這個樣子。
敗了便敗了,便應該匍匐在他腳下,就應該有個失敗者搖尾乞憐的樣子,可他居然敢笑。
朱今白站起來,提起腳,踩在他殘缺的臂膀上,用力的碾了碾。
腳下的人痛的一張臉扭曲到變形,發出野獸般的哀嚎,喉嚨裡咕隆弄湧出好多鮮血,淌出來竟將朱今白乾淨的靴子染髒。
朱今白嫌棄的俯視他:“瞧瞧,你再怎麼,還不是如狗一樣?不,狗都沒你可憐。狗有主人。而你呢?朱延文已死,東宮大勢已去,你們不管走到哪都是惹人嫌棄的東西。這樣吧,我和你相識一場,便送你去見你家太子,順便給他帶個禮物。”
他輕啟薄唇,比女子還要溫柔:“這江山我就不客氣替你們收下了。”
“雲天。”朱今白轉身,搖搖扇子,扇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
“屬下在。”
“殺了他。”
“是。”
杜若康瞪著酸脹的眼看著高高的天空,躺在地上他甚至能聽見溪水的聲音。鳥兒輕快歡聲鳴叫,枝頭有不知名的花開的正是燦爛。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生命隨著溫度一同逝去。他笨重的軀體好像變得輕飄飄的,他還看到了太子,看到了自己逝去的爹孃,卻沒看到石榴。
那個嬌憨的,卻和自己小叔叔亂/倫的丫頭。
現在她大概也死了吧。
杜若康微笑著、甚至有些幸福的想。
若是她也死了,便在黃泉路上一道做個伴兒,再也不離開了。
風吹過,枝頭的花落下砸在他的臉上,他閉上眼,彷彿隱約能聽到石榴溫柔的聲音。
“杜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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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天府兵變不過半日,便被六皇子帶兵鎮壓下來。街道上還有餘孽,刀光劍影中隱約聽得見人痛苦的嘶叫。街道上的人家都大門緊閉,唯有人家的門大開,沒有人敢經過那裡,人體的殘肢血水彷彿煉獄一般。就連來清掃的家丁都吐了一次又一次。
府邸裡出奇的沉默,大廳裡,桌上遍是美味可口的飯菜,可沒人吃的下。血腥味環繞著整個府邸,任施章坐在任霽月身邊只覺得如坐針氈。
沒想到他斯斯文文,卻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魔。如果有一天他殺紅了眼,他們會不會變成他的的刀下亡魂?
任施章不敢再想下去。
實際上,不光是任施章,就是任老太爺也覺得太過惶恐。
任霽月的劍術煞氣太重,長此以久,他的人也會受到很大的影響。任老太爺沉默,他不知任霽月身上到底還有多少秘密是他所不知道的。當年任霽月的娘李氏對他髮妻有恩,他許下諾言,若是以後有了什麼事儘管可以來找他。
沒想到李氏居然生了廢太子的孩子,可任霽月拿玉玦來尋他,他也不得不恪守諾言將他偽裝成自己的孩子接了進來。
石榴見飯桌上無人說話,四處打量了會兒,見任霽月臉色木訥,沒有往日半點兒精氣神,便覺得有些心疼。
旁人覺得他殘忍,可他若不殘忍,他們如今哪裡能夠嫌棄他?
於是她在眾人的灼灼目光中,替他夾了小菜在碗裡:“小叔叔,你先吃些東西。自昨晚起,你便沒吃什麼。”
任霽月盯著碗裡的菜彷彿可以看出花來。石榴知道他如今肯定也不好受,又替他夾了一筷子:“趕快吃,吃了你還要去大理寺呢,如今順天府這麼多事,也不知你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