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山難容二虎,他既然羽翼已豐,為何不將這萬里江山交給他?是不是看著六弟年紀漸長,皇上心裡有了更好的打算?
皇上彷彿從未看清過自己的兒子,在他心裡,自己的這個兒子有些懦弱、有些重感情,並不知君王的最好人選。
但他畢竟是自己與原配皇后的嫡長子,無論好歹,都想讓他繼正統。沒想到他居然想著逼宮來逼迫自己退位!
皇帝覺得心口一悶,嘴裡有腥甜的味道,他苦笑一聲,只道:“報應,都是報應,往日我擁兵策反廢太子,如今我的兒子帶著兵馬來策反我!”
太子垂下眼,說道:“父皇,我與您自然不一樣,當日您殺了廢太子而奪得帝王,如今我得了帝王,您便是太上皇,如今您年級也大了,又痴迷長生之術,將江山交給我打理不好麼?”
皇帝被他氣得一口血直接噴在黃色的幡條上,粘稠的血順著滴下來,落在地上,便是紅點子。
皇上被掌印扶著,抖著指頭道:“朕一日是皇上,一日不把江山交給你,你便是謀逆!朕是皇上,朕可以把江山給你,可你不能要!你要便是不忠不義不孝!朕要廢了你,將你流放南疆!”
朱延文點了點頭,招了招手:“那兒臣便只能不孝了。”
“來人。”
官兵圍上來,露出白亮的刀刃,白光晃得皇上閉上了眼。
刀劍齊發,卻未指向皇帝,反而一刀刀戳向朱延文的身軀。
他驚愕的瞪大眼睛,捏住身體裡的刀刃,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的親兵。
那個士兵將刀抽出來,道:“對不住了主子爺,奴才的真正的主子乃是六皇子。”
刀刃抽出來,血像泉水一樣湧了出來。朱延文的臉色唰白的難看,他捂著自己的傷口,半跪在地上。
宮內早已亂成一片,為了逼宮,他朝許家借了三千私兵,誰會想到許家在最後反水。原來將女兒嫁給他是假,將私兵借給他是假,不過是讓他做了出頭鳥,為六皇子做了嫁衣裳。
背叛者最終被別人背叛。
朱延文捂著自己的傷口,齒口裡盡是鮮血。
皇帝大慟,推開廝殺計程車兵,從地上抱起朱延文:“延文。。。。。。。延文,你撐住。
延文,你不能死!你不是想做皇帝麼,爹馬上留給你好不好?”
朱延文躺在皇帝的懷裡,他想替他拭淚,卻模糊的看到自己的雙手全是血,他頹下胳膊,虛弱道:“父皇您為何不早點兒傳位於我呢?兒臣在這太子之位待了太多年了,每個人都說我不是個好太子,老六、老八都爬起來了,父皇你可知我不安?我生怕有天醒來了就被你給廢了。還有母后,母后剛死你便娶了新後,你把母后放在何種地步?我想當皇帝,我想給母后追封諡號。。。。。。。。我還有許多要做的事”
說到最後,朱延文心裡生了絲怨恨,他伸手,緊緊的攥著皇帝的衣領:“父皇,你怎麼不把皇位早點傳給我呢?是不是。。。。。。是不是嫌我。。。。。。。無能。。。。。。”
話越來越輕,氣息也越來越微弱,朱延文在皇上的懷裡嚥了氣。
痛失嫡長子,這位年老的皇帝哭的撕心裂肺:“朕的太子沒了,朕和皇后唯一的兒子沒了!延文!你給我站起來,你不是想要這皇位麼?朕給你,你給我睜大眼睛站起來!你不是想要皇位麼?朕把荊棘上的刺都拔掉給你不行麼?你為什麼不能等一等!”
太子的親兵衛被斬殺殆盡,杜若康不知所蹤,六皇子平息內亂,一身汙血的跪在地上覆命。
皇上恍惚的瞧著自己的宮室,懷裡的朱延文漸漸冰涼下去、沉鈍下去。他邊哭邊笑,忽然看見老六跪在地上。
他放下朱延文,顫巍巍走過去,六皇子抬起臉,臉上都是汙濁的血:“父皇,太子已逝,請節哀!”
皇帝冷冷打量他片刻,六皇子跪在地上只覺得芒刺在背,他繼續勸慰道:“父皇。。。。。。。”
“啪!”皇上狠狠抽了他一巴掌。
他的臉被打的一歪,嘴角沁了血。
六皇子彆著頭,用舌尖頂了頂塌陷的臉頰,轉過頭,盯著皇上。
“朕告訴你!你別以為你的心思朕沒看出來!朕的太子若不是你們在後面搗鬼,可會做出這種逼宮的事!你且把自己混沌的眼收仔細了,朕便算死了將皇位傳給老八、老十二也不會讓你坐上這龍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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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越來越吵起來,馮管家心生警惕,朝著門縫一看,只見那些窮兵偽裝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