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的笑容立馬消散,鈍鈍的將簾子闔的嚴嚴實實。
朱今白卻好似沒看到這些似得。他淡淡對沈雲天道:“原來我原先真的做錯了,看著她活著和我使性子不是很有趣麼?殺了做什麼?不過是妥協和害怕罷了。我倒是想牢牢將她抓在手心裡,看到如何翻出我這五指山去。”
沈雲天心神一凜,朝下望去,但見青色小轎在人海里搖搖蕩蕩,而轎中的人還不知自己又成了鷹眼中的獵物。
作者有話要說:
啊~姚坦之和謝婉這一對我終於湊在一起了
第47章 錯平生
自太子妃發喪後,東宮便清冷下來,夢南知道朱延文很傷心,可他偏生不願意表現出來。就如同太子妃在世時不願意朝她低頭一樣,不知是和自己慪氣,還是什麼的。
許家又來了人,欲將么女送入東宮做個填房。這皇家的婚姻向來便是這樣,先談利益,再談感情,若是利益大的蓋過了天,感情沒有也是成的。
許家一族在朝野裡聲望極高,可還是滿足不了自己欲來欲膨脹的欲/望。家裡捧上個皇后,再得一個嫡皇子,便真正成了如日中天的外戚一族。若過個幾年太子身子不利索,扶了嫡皇子為太子,這萬里江山如何倒騰還不是得從他們眼皮子底下過一遍?
許錦繡去世後,朱延文在屋裡連著悶了好幾天,先是傷心後又是生氣,氣她不識好歹。自己那點子差了,讓她居然點選著一個侍衛?當真是眼睛珠子白長了。他酒喝多了,連眼睛都燻的惡紅。夢南本來膽子就小不敢往他跟前去湊,可惜朱延文卻招手讓她進屋來。
黑沉沉的桌子上撒著晶瑩的酒、腥熱的菜還有朱延文身上特有的龍涎香。朱延文眯著眼睛瞧了她一晌,掐著她的胳膊扯過來。
夢南嚇得脖子慫了下去。
朱延文掐著她的下巴看了好一會兒,才問道:“上一次你說怎麼得到江鳴鶴的眼淚的?”
夢南垂著腦袋:“妾身只說是太子要罷了,江鳴鶴並未多想。”
朱延文聽罷,嗤笑一聲:“可憐。”
夢南腦袋垂的更低了。
他喃喃道:“我也可憐,被宋仕廉耍的像狗一樣,說什麼情人淚有用,便擠了那貓兒尿到錦繡的藥膳裡,只當她是喜歡我的,哪知一點兒用都沒有。”
夢南還是不說話,朱延文卻道:“如今她死了,你留這也沒什麼必要,過些日子我又要抬許家的么女進門,你還是回江鳴鶴那去吧。”
夢南微愕的抬起腦袋:“殿下。”
“別叫我殿下。”朱延文懨懨地,“我說這個太子又什麼意思,只不過是他們一個傀儡罷了,一個兩個都掐著我。”說罷,他捕捉到夢南盈盈淚光,伸手輕輕替她擦乾淨了:“怎麼了,哭什麼,莫不是對我動了情?還是算了吧,你看了太子妃便知了,我這種渣滓必是不會只和一個女人長相廝守。你性子細,待在我身邊不大合適。”
夢南卻不這麼覺得。她以前看到江鳴鶴只覺得江鳴鶴對她好,救過她。後來把她送人後才知道,他那種好就如同對待貓貓狗狗一樣。誰都可以給。而朱延文不一樣,他不是什麼好人。無論是作為一個太子還是一個丈夫,當真是不稱職極了。可他待她好。
最起碼把她當人一樣待著。
夢南大著膽性,揪著朱延文的袖子,淚眼婆娑,卻把心裡那些酸酸的東西都給嚥了下去。只是說:“殿下。。。。。。。妾身不想走,若你真的厭棄了妾身,不如把妾身在宮裡打發遠了見不著便是了。”
朱延文冷笑一聲,抽回自己的袖子:“你就這麼賤?”
夢南覺得心裡很難受,想要說什麼卻是忍住了。
朱延文站起身,將她推出去:“以色侍人焉會長久?從前我瞧上你,不過是因為你有幾分似錦繡,如今她這般羞辱我後死去,我看著便覺得厭煩。你滾吧,不論走不走,勿要在孤面前出現了。”
“殿下!”
門被闔上,朱延文笑著一蹬腿踢滾繡凳:“什麼情啊愛啊,都是假的。你喜歡旁人留在我這兒不就想多探聽些東西麼,真當孤不知麼?哈,真是可笑。”
他將鞋隨意一丟,徑直躺在地上。
入了夏的石板依舊涼的厲害,連帶著他的心也冷了起來。寬大的手闔在眼皮上,地下有溫涼的淚。
他死死捂著,口裡卻喃喃道:“許錦繡,你真當是死也要在我心口裡戳根刀子,我偏生不如你意,我擇日就娶了你妹妹,讓你到了地底下也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