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這樣,只覺得自己是個惡人。這件水若是傳出去該如何是好?該怎麼才不能摧毀掉二人的聲譽?
垂下眸,手心的珊瑚耳墜紅的耀眼,燙的她整個人發抖,她緊緊捏住,盯著他,用最惡毒的語言刺傷他:“任霽月,你以為你是誰,你以為你這樣討好我便能在府裡有立足之地麼?我告訴你,我還是討厭你,我討厭死你了,你為什麼要來到我們任家!”
“啪!”
一道乾脆利落的耳光甩在她臉上。任霽月瞪大眼,看見任施章怒氣衝衝的站在他身邊,手掌和嘴角都抽搐著,指著石榴說道:“再不濟他也是你叔叔!誰給你這個膽子這般說話?”
任施章手裡施下的力氣極大,將石榴一巴掌打到地上,右半張臉一瞬就紅了,石榴忍著淚,卻憋著一口氣道:“對,沒人給我膽子,是我自己吃了熊心豹子膽,您就算打我,我還是要說,任霽月我討厭死你了,我最最最討厭你了。”
任施章差點氣背了過去,任家只有這兩個後輩,如今石榴同任霽月交惡,以後他和崔貞百年之後,她該如何自處?當下氣的直接要用腳踹她。卻不想那一腳生生落到任霽月身上。
任霽月跪在任施章面前,略微瘦削的背將石榴擋了個徹底:“大哥,石榴沒錯,是我。。。。。。”
還沒說完,任霽月便被爬起來的石榴狠狠推了一把:“偽君子,我才不用你替我說好話,即使這樣我還是討厭你。”
說完,當著他的面,將手裡的珊瑚耳墜擲在地上。
任霽月的眼睛兀然瞪大。
石榴捂著臉一邊哭一邊兇道:“我討厭你,我更討厭你買的東西,你如今還害的我被爹打,我這輩子都恨死你了。”
說完,捂著紅腫的臉便一竄了出去。
任施章的手掌還在發麻,他楞在當地,不敢相信自己居然一巴掌打了自己的女兒。任霽月不知在地上跪了多久,任施章回過神勸了他好幾次也未勸走。天暗下來,迴廊亮了燈籠,任霽月點著燈在場地尋了好久,終於將那耳墜尋了回來。
珊瑚耳墜已然被她摔得支離破碎了,就如同他的一顆真心一般。
他將它緊緊的握在手中,哪怕細屑紮了手流了血也不知。
手再受傷可以止血,那心呢?
要怎樣才能拼湊起一顆支離破碎的心呢?
作者有話要說:
抗鍋蓋
石榴並不是故意說這麼難聽的話,她只是不想讓任霽月毀了他自己,所以才想斷了他的情絲
第30章 珍珠齏
雪後初陽,天牢也被上天恩賜似得灑進一縷陽光,朱今白仍是一身青衣,落魄至極,可他閉眼昂著頭,伸出細長的手指捕捉跳躍的陽光,看上去優雅倨傲。
不知什麼時候他的身後跪著一排排烏衣死士,他睜開眼收回手背在身後,風從鐵柵欄縫中灌過來,將他的衣袍吹得鼓鼓的,彷彿謫仙一般臨世。
可烏衣衛統領沈雲天知道這人生的有多菩善,心便有多狠辣。蜀州城饑荒,他可以借賙濟民對他的感恩戴德,讓野匪霍亂蜀州,到時自己打著懲惡揚善的勢頭一舉拿下蜀州地塊和民心。
沈雲天正低著頭思忖著,突覺臉上滯了一道灼人的視線,一抬頭,果然是朱今白轉身定定的瞧著他。
他心裡咯噔一聲,頭沉的越發低了。
忽聽到朱今白淡淡說道:“雲天,你入烏衣衛有多少年了?”
沈雲天跟了他這麼多年當然知道他的習慣。他說話越是溫柔,說明他此後定然藏了刀子好讓人跳進陷阱裡。
他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道:“回王爺的話,如今已有十年了。”
朱今白點點頭,走過去將他扶起來:“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你在我身邊留了這麼多年,也不必如此拘泥。”話罷,又問道:“蜀州城的時準備的如何了?”
沈雲天恭敬道:“賙濟民彙集野匪三千有餘,如今整個蜀州城已亂,禍延夷陵、苗疆。”
朱今白滿意的點了點頭:“不錯,告訴賙濟民在添一把柴,讓這火燒的更旺一些,也同東廠掌印再說一聲,皇上丹藥的劑量又該加重了。”
沈雲天領命,正要帶著烏衣衛退下,自己卻被朱今白留下。
“雲天,你說我待你如何?”
沈雲天乃是丁管家從死人堆裡刨出來瞧著可憐才留在身邊養著的,相當於他半個養子,沈雲天曾在丁管家面前發過誓,此生此世誓死效忠王爺,即便是粉身碎骨也萬死不辭。
朱今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