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一日,石榴都在想這些事,她好像覺得自己喝醉了酒踩在雲巔上。剛懷疑自己喜歡上了小叔叔還沒來得及顧忌他們之間的倫理關係,卻被父親告知他根本不是自己的小叔叔。
一個人思來想去總容易鑽牛角尖,石榴這日出門去謝府找謝婉,她怎麼也比自己大一點兒年紀,又許了親看看她能怎麼指點她。
入了謝府,謝婉正在試穿嫁衣,石榴站在門框上差點沒認出裡面的人是她。她抽了條又開了臉,湊近一看當真是比以前精緻了不少。見石榴來找她,她高興的拉著她的手道:“石榴,你可來了,看我穿的好看麼?”
兵部侍郎家底頗豐,鳳冠霞帔都是選的最頂好的東西,只是盯著看就覺得晃眼睛,石榴走過去,顛了顛頭上的金釵碧翠:“美是美,你脖子不痛麼?”
教引嬤嬤見她們細聊早就福身出去了,謝婉壓了壓脖子,吐舌道:“怎麼會不重?可是娘說成親是一個女人這一生最重要的事,怎麼能馬馬虎虎。”
說罷,她臉上有些潮紅,細細道:“再說了,坦之他家也很看重我,巴不得早日迎我入門。”
石榴心道,可不是他一個庶子能娶兵部侍郎的嫡女已是天大的福分,且不說兵部侍郎也是愛護短的,怎麼也不會讓她的女婿在朝野裡碌碌無為。
二人說著,謝婉又嘆氣:“可惜啊,如今皇上駕崩了,這親事又得推到三個月之後。”說到這,謝婉有些好奇:“誒,石榴你說說看為何皇帝駕崩後會讓襄陽王繼任,按道理說不應該是皇子麼?”
諸位皇子已然身死的訊息只在小範圍流轉,民間的說法只道皇子認為自己的能力不夠,理應禪位。再說了,這訊息再假民眾也願意相信,朱今白雖然心思深沉、愛算計人,可他卻極得民心,民心所向便為君,即使大臣心裡有怨又能如何?再說了,幾位皇子都已身死,他們還能借誰的名號清君側。
石榴不知如何將這些話說給謝婉聽,於是岔開話題道:“不聊這些,我們都是女子,朝野之事與我們何干?”
謝婉調皮的颳了刮她的鼻子:“那你說說看,不聊這些,我們聊什麼——難道聊你的親事?”
謝婉瞪大眼,搖著她的胳膊:“快講講看,你看上了誰?”
石榴沒搭話,倒是問:“你覺得我家小叔如何?”
謝婉吃驚的捂住嘴:“天啊,你真的喜歡上你家小叔叔了?這是亂、倫,禁不禁忌、刺不刺激。”
石榴瞪著她。
謝婉自說自得:“真的,也不是怪你,你瞧瞧你小叔叔那般模樣,只怕夏天了他身邊的雌蚊子都比別人要多一些吧。那樣妖孽般的人物,你喜歡他也無可厚非。”
石榴只能嘆氣:“我沒說喜歡他啊。”
謝婉才不會信:“那你問這些作甚?”
石榴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抿了一口說:“爹說小叔叔不是我的親小叔,和我家沒關係,他喜歡我,問我什麼意思,要是可以的話就把親事定下來。”
謝婉腦子差點沒轉過來,她伸出手指頭點著石榴:“什麼叫不是你的親叔,他和你沒血緣,我激動了個半天,你就跟我說這個?原來你一直糾結的是喜不喜歡他,後顧之憂完全都沒有是不是?”
石榴看著她,點點頭。
謝婉擠過去:“那你還猶豫什麼,你小叔這樣的人走過這村就沒這店了,先拿下來啊。”
石榴有些為難的嘆氣:“我不知自己到底。。。。。。”她說不出,自己大概是喜歡他的吧,可是同他的喜歡比較起來,她的喜歡就如同兒戲一般,是一場毛毛雨,落在身上無輕無重般的。
聽她這樣說,謝婉的確再不好意思笑話她了,認真想了會兒問道:“你每天想他幾回?”
石榴愣了一下道:“我沒數過,約莫有個幾回吧,可是大多數都念著他是我小叔叔,是親人,做不得數的。”
謝婉哪會相信,反問道:“睡前會想起他麼?”
石榴愣了下,搖搖頭,“我睡前不想別的東西。”
謝婉當真是沒話說了,只能使出最後一個絕招。
她伸手捂住石榴的眼睛道:“你閉上眼,假設今日是你出閣的日子。”
石榴不知她想做什麼,點點頭,順著她說的做了。
“你穿著一身嫁衣,頭上簪著紅珊瑚珠釵,手裡握著玉如意,被府裡的丫頭攙扶著上了花轎,一路顛簸到了夫君家的府邸,拜堂成親後,你夫君掀開你的紅蓋頭。”
說完,謝婉將手裡的紅蓋頭搭在她的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