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仕廉絲毫不為所動:“只不過受人所託罷了。”
朱今白話語更強一步:“既受人所託,又為何不接我所託?我今日來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事,只是有人給我上了到摺子,拖你幫我看看罷了。”
說話這廂襄陽王朱今白接任蜀州府,一邊處理疫情加之災區重建,一邊讓封地裡的探子從蜀州順藤摸爪,查出貪官汙吏三百餘人,他們其中不少在朝堂中身居要職。線索越來越明晰,只差將藤根一拔,便能牽扯出後面的大人物。可就在這時,朱今白卻讓探子們收手,就此作罷。
可朝中有個不要命的言官,收集到一些可以指認的證據直接給皇帝上了摺子,好在養心殿的掌印替皇上批紅頗多,將摺子換了下來遞到襄陽王手上。
襄陽王話既然都已經說到這頭了,宋仕廉再推辭怕是不好,於是翻開摺子略略看了幾眼,卻沒說話。
摺子上的內容驚天駭俗,朝堂裡的利益牽連範圍大的讓人惶恐,可這些落在他的眼底,覺得再尋常不過,於是連臉色都未變一下。
朱今白心裡暗驚,在嘉福寺他便留意他了,只以為他是哪方的勢力,探子觀察了許久,除了查到他和任家的老爺子有聯絡外,便真如一個方外之人遊離世外了。可如今朱今白將摺子遞給他,他看了一點都不驚奇,反而好像早就知道似得。
莫非他也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石榴都可以,那他為何不行?
朱今白心裡捲起驚濤駭浪,可面上仍是不動聲色。宋仕廉將摺子看了遞給朱今白:“我下午還要上課,便先請辭了,襄陽王隨意。”
宋仕廉性格一直這樣,不慕權貴,任著自己性子胡來。朱今白淡淡笑道:“自然,今日是我叨擾大儒了。”
石榴看後默默嘆氣,瞧這兩個狐狸往來之中刀光劍影還可以笑嘻嘻的道別,當真是厲害極了。
大儒走後,亭子便靜下來,藏在灌木叢裡甚至能聽到北風呼過的聲音。石榴屏息欲要悄悄的溜走,腳下卻踩響了一段枯枝。
血液在瞬間凝固,石榴不敢動作,一雙眸子緊緊的盯著涼亭中的人。
朱今白似沒聽到這細微的聲音,只掏出一塊手帕將自己的扇子細細擦拭。石榴鬆了口氣,又提著步子欲要走。
眼前的樹幹上“呼”的一聲插著一柄扇子,不用說,自然是朱今白。
他微笑轉身,盯著被嚇呆了的石榴,走過來文雅的將鑲在樹幹的扇子取下來:“任姑娘,偷聽對於女孩子可不是一個好的習慣。”
石榴原是怕他,自那日做了夢之後再見到他時這種害怕又多了一種規避,想極力卻笨拙的掩飾自己的存在,這些小動作當然落在朱今白的眼底。
他湊過來,石榴驚呼一聲,但見他鋼鐵一般的臂膀將她牢牢摟住,捏著她的頭髮絲兒,閉眼輕嗅:“怎麼了,嚇著了?我只是同你說說話罷了。你看你偷聽了我這麼多重要的東西,我也沒殺你對不對?”
石榴慌瑟不安,欲和他接近,那種無能為力的感覺越甚,好像又陷入夢中醒不來似得。
她垂眸,任著他抱著捏自己的頭髮絲,說道:“我是怕你,因為你以後會殺了我。”
朱今白覺得好笑。
他摟著石榴站在高山之巔,世間萬物都匍匐在他的腳下。
他的確不喜歡不能把握在自己手中的東西,但一個女人縱使翻了天還能折騰什麼么蛾子出來?
就算石榴她能預知未來又能如何?還不是老老實實地窩在他懷裡想求一條命罷了。
懷中女子的髮香是如此的令人沉溺,他鼻尖觸在她微涼的發上只覺得心神盪漾,許久他才笑著搖頭說:“我不會殺你。”
石榴閉嘴,不知該說什麼。
又聽他道:“我殺你作何,我憐惜都來不及呢。只可惜我一向只喜歡聽話的女子,石榴你好好同我講講,你來這偷聽幹什麼?是你家小叔叔要你來的還是誰?”
他的指尖順著她漆黑的發慢慢下挪,脖頸上的肌膚細若凝脂,他指腹輕輕按下,石榴只覺得通身起了雞皮疙瘩。
見他不答話,朱今白繼續答道:“不說嗎?你也別怕,我不會殺你,可你知道我一般對不聽話的女子是怎麼懲罰的麼?”
他的聲音越輕,石榴便越覺得驚悚,明明想閉上耳朵,可他的話卻無縫不入。
“你知道我一向憐惜女子,那年不知誰在府裡送了個女探子給我玩,我覺得有趣便先餓了她三天,然後讓府裡蒸了飯給她吃。這糯米飯須得是剛蒸熟又黏韌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