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手足無措,小心的跟她賠不是:“石榴你別生氣啊,我就說說。你不聽我就不說了。你也別傷心,男人不都是大屁、眼子麼?你瞧瞧,我家老太爺都八十好幾了還抬了好幾房小妾回來呢,你家怎麼說也只是多了個木頭樣的男人。”
這是安慰人麼?石榴站起來懶得跟她說。
她卻跟過來,揪著她袖子問:“聽說你家小叔生的頗好,和畫似得?”
生的好?那人瘦不拉幾跟個骷髏沒長肉似得,哪裡看的出生的好?
正說著,二人一併走到後院欲要從後門溜出去玩,卻在那裡碰到了那個了不得人。
謝婉拉著她的手,瞪大眼:“天啊,我原以為你爹已經生的很出塵了,沒想到你家還有個這麼天仙似的叔叔。”
石榴正臉,看到李霽月。不得不說任家的生活好,才短短的時日他便從那餓的快死的癆死鬼變成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與夢中一樣,石榴站在迴廊下看到他眉尾下的硃砂紅菱形小痣,感應到有人在看他,李霽月側了側臉,同石榴的目光撞在一起。
心猛地跳了一下。
真奇怪,石榴皺眉,那些光怪陸離的夢飛速的紮在她的腦海,趕都趕不走。他今日穿著一件景泰藍色長袍,清貴的身影同夢中那日相重合,石榴覺得自己有些喘不過氣,拉著謝婉之給他翻了個白眼便要往出走。
真是見了鬼了,這人有毒,明明上次還差點殺了她、捉弄她,可自己還稀裡糊塗想些有的沒的。
李霽月見她出去又沒說什麼,只單單的挪開了眼,當做沒看見似得。
他可忘不了那日她在佛堂裡和一個男子私相授受,再加上她身上說不清的紅痕印子。。。。。。。李霽月不會為何呼吸亂了一瞬,罷了罷袖子,果真是個沒節操的妖豔女子,任家的家風怕就是這樣被她敗壞了。可如今竟然他成了任家的人,便不能讓她再如此胡來,免得也連累了自己的名聲。
農曆九月二十,宜嫁娶,納親、入宅。
任府的祠堂內高堂上正坐著任老太爺,他身後是數不清的靈牌。自太、祖皇帝開國以來,梅林任家初時跟著太、祖皇帝身後衝鋒陷陣,用數不清的血肉之軀堆積起滿門的榮譽。建國之後,太、祖皇帝疑心病越生的重,殺了不少手握兵權的有功之臣。梅林任家急流勇退,成功從中撇身乾淨,投戎從筆,奈何後生們天生不是讀書的料,眼看著梅林任家便要從此落幕了,卻出了個百年奇才——這便是任老太爺。十七歲參加科舉,同年高中狀元,其精才豔豔卻又沒有讀書人遍有的迂腐勁兒,在官場上混的如魚得水,不過而立便成為了廢太子的太傅,如今雖安於內宅養老,可往日的積威還是在的,哪怕將外室子記入族譜是一件極其不合祖秩的事,各位長老還是默然允了。
李霽月,不如今應稱作任霽月,他此時跪在眾靈牌下,馮管家捧著艾草葉將他身上的晦氣去了,又請示長老將他名字記入族譜後,任府外才炸了響鞭。
馮管家躬身,將早已沏好的茶遞給他,任霽月站起身捧到任老太爺身邊:“爹。”
任老太爺眯著眼睛,道:“好!以後便是我們任家人了,一言一行便都代表著任家的榮光,爹不求你聞達於諸侯,只願你和施章二人在今後的生活中能平安生活,若是能替任家開枝散葉那便是更好。”
任家到他們這一代,年輕的後生便只有任施章一人,這也是為何長老們願意將任霽月納入族譜。
任施章聽到這句話,鼻子一酸抱拳道:“父親。”
任老太爺嘆了口氣:“好好地日子,你一個大男人莫不是要哭不是?可不讓你弟弟取笑你?如今我還在這,能坐在後面將任家的門楣撐起來,可我走了,你如此手軟心慈以後在朝堂上該如何自處?索性還有你弟弟,你們雖然不是同母所生,可更要明白,如今任家便只剩你們兩個男兒了,以後不管做個什麼都得有個照應。”
任霽月和任施章連忙躬身:“兒子明白。”
聽到門外的炸鞭聲,石榴撐著下巴坐在門檻上發著呆。那樣重大的日子她一個女兒家當然是不讓進的。以後啊,他們家便真的多了一個陌生人,她還得叫他小叔叔,指不定父親會多麼添堵。
她煩躁的垂眼,看見迴廊走來兩人,定睛一看,正是父親和她新進門的小叔叔。
任施章道:“弟弟以後缺個什麼都可以同馮叔說,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只管同哥哥講,只是。。。。。。”他握拳咳了咳,有些不好意思道:“莫驚擾了你嫂嫂,她身體不好,我不想讓她太過操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