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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將茶碗磕到桌子上,抬眼盯著他:“這便是增廣賢文裡面所說的,但行好事,莫問前程。”

李霽月好像懂了些,卻還是隔著層霧,正思索著,卻見老太爺對外面說道:“進來吧,都是一家子人站在外面聽了這麼久的牆角算什麼?”

任施章汗顏,擦了擦額上的汗朝任老太爺請安:“兒子下了朝便想來看看父親,聽到父親給弟弟講學,便在外面候著了,並不是有意聽牆角。”

他垂頭看著自己腳尖,不知心裡頭是個什麼滋味。任老太爺在前朝尤以學問聞名,是廢太子的太師,當今聖上殺了廢太子登基做了皇上後便一心宅在院子裡養老,沒想到如今卻願意給自己庶出的幼子講學,心裡一時酸澀不已。

李霽月臉色也有些不好,尤其是聽到他口裡吐出的弟弟時,臉色更是五彩斑斕。可終究沒說什麼,捧著書又妄自看了。

老太爺冷哼了聲:“難得你還記得我這個老不死的,我以為石榴病重你下了朝便直衝衝的往那趕呢。這任府裡整天捧著兩個女兒家在心尖上寵,也不怕同僚笑我們家陰盛陽衰。罷了,你還是去那邊的院子吧,免得看的我心煩。”

任施章聽後,只覺得委屈,想犟嘴可又不想失了自己身份,躊躇間便行了禮要退下,卻又被任老爺子叫住:

“等等。”

任施章停下腳步,低眉垂眼問道:“爹還有什麼事。”

任老爺盯著天井裡擺放的菊花忽道:“如今這天氣不錯,再過些時日便是你母親的忌日,我想出去給她掃掃墓,順便帶著霽月給她瞧瞧。這順天府的盤查可是完了?免得倒是回去又平添些麻煩。”

聽到他說的話,任施章差點一口氣沒喘過來。

母親去了,父親居然還想把外室子帶到他墓前,他恨不得指著自己的爹罵著問他有沒有良心。

可終究還是理智佔了傷風,任施章好半晌才斂了火氣說:“回父親的話,都撤了,先前是錦衣衛來搜尋從宗人府逃竄出的廢太子親眷,如今都找著了。”

“如何?”

“都死了,廢太子一個親眷都沒活下來。”

任施章怔了會兒,擺擺手道:“你去吧。”

他收回眼,看向眼前的李霽月,只見他依舊看著書頁,臉色也沒變個什麼,還翻了一頁。

任施章覺得自己老了,看不懂這些年輕人了。他捶了捶自己的背,馮管家馬上攙著他,正要離去時說道:“莫看的太久了,看久了傷眼睛。”

李霽月沒吭聲,反倒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任老太爺,我娘曾跟我說過一句話。”

“哦?”任老太爺站在迴廊外朝裡看著眼前的少年。多日滋補他倒是胖了些,可還是清瘦,可眉間的貴氣已然生了出來,不過多時順天府又會多一位鮮衣怒馬、揮盡平生意的少年郎。

“她說,梅林任家專出痴情種。”

任老太爺聽了,先是一愣,隨後笑的開懷,卻也沒再說什麼,扶著馮管家出了門。

迴廊臺階上擺了好多鮮豔的花,外頭的樹梢上掛著鎏銅的鳥籠,籠裡飛著一直白頭黃羽的畫眉,見任老太爺來了高興的活蹦亂跳。

任老太爺揮手讓馮管家退下,獨自在天井那站了會兒,這天日頭不錯,天很高,高的人眯著眼睛也看不到頂,雲卻又淡又低,好像就籠在樹頭上似得。

任老太爺顫巍巍的伸出手,開啟鳥籠的門,畫眉歪歪腦袋,噗的一聲便從中飛了出來,連個轉兒也不打,飛到高高的天際。

而任太爺就站在那,昂著皺巴巴的腦袋,一直看著。

畫眉噗通一聲,環過梅林的任府,飛躍到順天府棋盤街熱鬧的市場,再飛到紅色宮牆的紫禁城,呼啦一聲,擾到了樹梢上停歇的寒鴉,驚得它們撲簌簌直飛。

而在這時,蒼涼低迴的古鐘聲被人敲響。

這裡是平樂十四年,秋分。

第5章 辜清霜

石榴這場病來勢洶洶,前後絞了半旬的功夫身子才利索起來,任崔氏早上起來便同身邊的張婆子道:“這一月不知是得罪了哪裡的菩薩,家宅裡不幸的事接踵而至,石榴她這次病得厲害的我都看了後怕,這還好是挺過來了,不然讓我可怎麼活?”

張婆子將府裡的變故看在眼裡,心裡想了會兒交搓著手才小心的問道:“夫人要不要帶著小姐到寺廟上上香,沾些方外的禪香,好祛一祛厄運?”

崔貞想了覺得這倒是個不錯的主意,繼而問道:“這周邊有什麼寺比較靈的?”

張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