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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阿弦當時被連翹的事情所困,只當是小典遇到了惡人,哪裡想到,連翹曾也在去菩薩廟接濟乞兒們的時候,見過小典?

她不會無緣無故在這時候看見這一幕,一定有什麼原因。

所以小麗花的死,而連翹之所以跪在這裡,一定也跟這個叫“小典”的孩子有關。

連翹見她追問,慌亂搖頭。

阿弦正欲再問,身後袁恕己道:“小麗花有個弟弟,名字就叫做小典。”

阿弦正死死盯著連翹,猝不及防聽了這句,背後一股冷意蔓延,她忙迴轉身。

原來袁恕己因對他新上任便遇上的這案子十分上心,自然把涉案之人的身份來歷都查了個鉅細靡遺,小麗花雖然是流落桐縣的難民,從小就買到青樓,但按照縣衙裡調來的記錄,模糊寫了一筆,小麗花賣身之時,母親尚抱著個襁褓中的嬰兒,乳名小典。

但是奇怪的是,袁恕己派人去尋,卻“查無此人”,竟毫無線索,然而畢竟這許多年兵荒馬亂,若是遭逢了不測,死在野外就此銷聲匿跡的話,也是尋常。

沒想到,這個名字,會在這時侯被提及。

三個人,三種心緒。

頃刻,袁恕己走到阿弦身側,同樣凝視著地上的連翹:“小麗花這個胞弟,只在最初有過一筆記錄,若不是我格外留心,只怕無人會注意到。難道這一切,都跟小典有關?”

他若有所思地掃了眼阿弦,又道:“你若始終不肯招認也成,小弦子好像知道許多內情,我只細細問他,回頭再大張旗鼓派人滿城去尋,未必打聽不出來。”

他向著阿弦使了個眼色,對門口差人道:“把嫌犯帶回去!”

門口腳步聲傳來,阿弦因看見袁恕己那眼神,雖然焦慮,不敢妄動。卻見連翹垂著頭,雙手抓在膝頭,似無所適從。

眼見差人將到跟前兒,連翹深深呼吸,眼中有淚晃落:“就算我說了又怎麼樣,自身難保不說,只怕更白白地害了小典。”

袁恕己跟阿弦對視一眼。

阿弦道:“安善說小典很怕那大惡人,他的失蹤應該也跟那人有關,那大惡人是誰?只要讓大人拿住他,又何必懼他害了小典?”

連翹道:“之前我來過府衙後,回去的路上有人警告過我。我雖不知背後究竟是誰,但有個人一定知道。”

不必連翹說,阿弦跟袁恕己心裡都極明白那個人是誰。

王甯安。

果然,連翹道:“你們如果知道王甯安所做的那些事,就會明白,我為何對他如此深惡痛絕、無可容忍。”

將近子時,寒氣襲人。

遼東的初春之夜,如同硯臺裡磨出來的漆黑濃墨又結了冰,冷酷決絕,暗夜無盡,行在其中,一不留神就會頭破血流。

越過層層圍牆,從極幽遠的地方傳來老鴰的淒厲叫聲,連綿反覆,如同哀唱。

更讓連翹所敘述的,如一個讓人骨子裡戰慄的真實的鬼故事。

小麗花的確是千紅樓最低賤的妓女,也如連翹所說,很能放開胸懷,幾乎來者不拒,有人罵她天生下賤,有人笑她生性淫浪,但是極少人知道的是,她不計所有,只是為了一個人。

那就是她的胞弟小典。

小麗花覺著自己做一切都是值得的,因為她知道,小典跟她不一樣,甚至跟其他那些流離失所孤苦無依的孩子們不一樣,他會飽讀詩書,接受教養,以小典的聰明,將來也一定會有個極不錯的前程。

因為她把小典交付給了一個至為可靠的人。

這,當真是她這輩子所做的最無可饒恕的一件事。

第10章 忌憚

連翹雖然是個青樓花魁,倒也有些別樣肝膽。

因她是當紅的姑娘,鴇母不敢如對別人般嚴令苛待,是以連翹平素的吃穿居行等,皆比樓裡其他同行姊妹要寬綽些。

這藥師菩薩廟自打成了桐縣乞兒們的聚居地後,尋常百姓們便也更望而生畏,不願接近周遭。也不知何故,連翹隔著十天半月,便會改換頭臉,帶些吃食來接濟群丐。

書房內鴉雀無聲,只聽連翹道:“那一次,我仍舊去菩薩廟,發了食物,正要走的時候,聽見草叢裡有動靜,撥開草叢,發現竟是個七八歲的孩子,身上傷痕累累,安善跟我說他叫小典。”

妓院之中對一些不聽話的姑娘常常也會用些法子調教,連翹一眼就看出小典身上的傷是被人刻意折磨所留。

連翹看出不妥,奈何小典戒備心很重,始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