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曹廉年並未牽扯其中,二來按照阿弦所說,曹廉年並不知井內有人之事,否則的話,在阿弦要去花園之時他便早該警覺,又怎會極為配合地派小廝下去撈人?
至於小典為何竟會在曹府井內,小典已又陷入昏迷,袁恕己又傳王甯安詳加審訊,王甯安卻堅稱一無所知。
金烏西墜,桐縣的城門官正指揮小兵們關閉城門,忽然聞聽馬蹄聲如霹雷,眾人著慌,忙到城上檢視,卻見前方官道上有一隊人馬,正席捲而來,粗略看去,竟不下百人。
因靠近邊界,戰事不斷,最近才略消停了些,乍然見有隊伍出現,夜幕中更有些看不清旗幟,嚇得這些人急急忙忙地欲關閉城門。
忽見城樓下一人飛馬先行來到,揚手一招亮出令牌:“我乃刺史袁大人手下將官,奉命出城調兵剿匪,快些大開城門,遲些兒的話要你性命!”
府衙書房,燈影下,閉眸靜坐的袁恕己忽地睜開雙眼,在他面前的書桌上,平放著的斬寇劍竟在微微顫動,燈光映在劍鞘那古樸的花紋上,透出幾分迷離肅殺。
其實不是劍在顫動,而是馬蹄踏在冰冷鐵硬的青石地上震動發聲。
袁恕己嘴角挑起,抬手慢慢地握住寶劍,他所等的人終於到了。
與此同時,府衙後宅,抱臂坐在小典床前守候的阿弦也緩緩睜開雙眼。
在她旁邊,陷入昏睡中的小典正喃喃低語。
他的聲音含糊沙啞,反覆幾次之後,阿弦才勉強聽清。
作者有話要說:
書記越來越帥這樣不好,很不好……
第16章 教做人
“疼,很疼……”
“不要……快住手!放過他!”
少年的夢魘碎語裡,阿弦忽地看見襁褓中的嬰兒,緊閉雙眼,哭的小臉紫漲,而一隻纖手捏著銀針,陡然刺落!
阿弦不明白小典的夢話,也不懂自己在這時所見有關曹家小公子的這一幕何解,二者之間莫非有什麼關係?
袁恕己領兵出府之時,小典復甦醒過來。
困餓了太久,雖然他的身子虛弱之極,一時卻不能盡情吃喝,不然反而會害他速死。只在老大夫的調製之下,才勉強吃了兩調羹的麵湯。
麵湯裡調有山藥,極易入喉且滋補。
小典的精神總算又恢復了幾分,卻仍未完全脫離險境。
阿弦想到他方才所說的夢話,心裡也仍有許多疑惑,卻不知該不該在這時候開口詢問。
小典卻好像不記得了自己方才的夢話,歪頭望了她一會兒,忽然問:“那位大人……真的是個好官嗎?”
阿弦沉默了會兒:“我覺著他跟別的官不一樣。”
小典輕聲說:“我相信你。”
他說相信阿弦,卻並未說相信袁恕己。阿弦道:“你是如何落入井內的?”
小典目光晃亂了一下,道:“我不知道,我記得的,只是被他們捉回去。”
隨著這句話,阿弦看見受傷的小典被粗魯地拖曳過草叢,枯草上留下零星鮮血。
阿弦看見那個熟悉的人,居高臨下地看著小典:“你自尋死路,去了地下,不要怪我,我也是沒有法子。”
下一刻,眼前天暈地旋,阿弦被那種極真的墜落感所迷惑,搖搖欲墜,伸手試圖抓住什麼穩住身形。
手好似也折了,無法動彈,她看見少年試圖呼救,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卻無法出聲,好像是她隻身來到一個被天上地下,神魔鬼怪都拋棄的地方。
小典道:“我不知道自己在井裡,也不知道到底過了多久。餓了我會胡亂啃咬周圍,有些奇怪的可吃的東西,不知道是什麼……其實,我以為自己已經死了……”
少年的聲音輕弱而顫抖。
阿弦凝眸,看見黑暗中少年倚靠在井壁邊兒上,艱難地啃食那滑膩的青苔,忽然間,從井口紛紛揚揚飄落許多細碎如雪之物,落在少年頭頂,肩上,他顫抖著銜住一朵,緩慢地吞嚥。
井下的暗色裡,那小小地粲金之色仍清晰可見。
那是……
——連翹。
那在初春料峭的寒風裡最先盛開,能清熱驅毒的連翹!
阿弦暗懷戰慄,無法言語。
小典喘了片刻,忽然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我想、我該告訴你。”
有道是:人情似紙張張薄,世事如棋局局新。
春寒漫襲的遼東之夜。
有人被困在牢獄中,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