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大人不是那等惡人,您放心。”
老朱頭滿面失望跟無奈:“可是……”
高建看出他的擔憂,忙陪笑開解:“其實阿弦去倒也使得,這軍屯裡的好東西最多,若是那邊的大人看阿弦差事辦得好,一高興,賞些什麼東西下來,豈不是好?”
老朱頭啐道:“不開眼的小子,賞你什麼?幾個鴨蛋?”
高建哈哈笑道:“那也成啊,我正饞著呢!”
阿弦見已經妥了,便入內更換衣裳。這邊高建道:“不瞞您老人家說,其實我也還想跟著去呢,只是刺史大人說只要阿弦一個人,我是想求還求不得呢。”
高建以為這是美差,故而說了安慰老朱頭,誰知老朱頭聽了這話,臉上越發陰雲密佈。
外頭的軍官已等得不耐煩,若不是雷副將吩咐要好生相待,早就發起脾氣了。如今見阿弦換了公服露面,才各自鬆了口氣,緩和麵色。
其中一人將一匹高頭軍馬牽了過來,請阿弦上馬。阿弦呆了呆,原來這小縣城內馬兒雖有,她卻從來沒騎過,如今見了,不免打怵。
可這會兒再要退縮,卻已晚了。然那馬兒生得威武雄壯,阿弦心裡有些畏懼,又有些喜歡,不由探手過去,試著摸了摸它的脖頸。
手掌心擦過馬匹健碩的肌體,就在一剎那,阿弦的眼前響起風呼雪嘯的聲響,無數的雪片子迎面拍來,打的她滿面生疼。
等她能勉強睜眼看的時候,卻發現自己身在馬上,前方是一條有些狹窄的長路。
風迷馬嘶,雪亂人眼,馬兒也彷彿察覺不祥,不時地扭頭擺尾,發出躁動嗚鳴。
搖搖欲墜,阿弦拼命地想要控制馬兒。
路邊兒的雪被風吹得堆積起來,馬蹄踩入的瞬間,厚厚地雪中忽然探出一隻枯瘦修長的手。
馬兒受驚,猛地竄起。
阿弦猝不及防,身形騰空而起,她大叫一聲,從馬背上跌入路邊兒深深溝壑。
第22章 宿軍屯
往兵屯的路上; 阿弦一直在想當她靠近馬兒之時; 眼前出現的那一幕。
是耶非耶?真是“吉凶難測”。
正如老朱頭所擔憂的一樣,阿弦也懷疑此去兵屯; 是袁恕己別有用意,但是阿弦卻想錯了; 她以為袁恕己是“公報私仇”。
在巷子裡她倉皇出手——雖然是被他所逼,但那位畢竟是位高高在上的大人; 更何況別忘了他在軍中的諢號是什麼。
一飯之德必償,睚眥之怨必報。
就算這一次推避過去,以後袁大人自然還有百招預備。
所以倒不如坦然應之。
出了城後,阿弦一直小心謹慎,不時抬頭看天,又走了半個多時辰; 天已黃昏。
她稍微鬆了口氣,因為她記得在“幻象”裡所看見的雖然是陰天; 但卻絕不是夜晚。
雷翔又吩咐過先行官後; 打馬回來,見阿弦貼在馬背上,不由笑問:“十八子,是不慣騎馬?”
阿弦忙坐直了身子:“讓雷將軍見笑了。”
雷翔不以為意; 道:“你畢竟不是久經沙場的人,不習慣也是人之常情,倒是我為難了你。”
阿弦搖頭:以她的身份,雷翔若是不備馬匹; 讓她隨著步兵而行,卻也真的是“人之常情”。雖然雷翔也許是怕她步行的話更耽誤時間,但他肯如此說,倒也可見重視。
阿弦多看了兩眼這位濃眉大眼的副將,問道:“將軍跟我們刺史大人是舊交?”
雷翔搖頭道:“之前並未打過交道,只是有些耳聞……”
阿弦笑笑,雷翔瞥過來,他心中實則也有話說,正好兒開啟局面,順勢道:“其實這幾日在桐縣,我也對十八子略有耳聞。”
阿弦問:“將軍聽說了些什麼?”
雷翔道:“我聽說這番涉案裡小麗花那個親生弟弟小典,被兇手拋藏在曹家枯井數日無人察覺,十八子一進曹府,便立刻找到人了?”
阿弦道:“也是運氣。”
雷翔呵呵笑了兩聲:“可是我詳細問過曹家的人,都說十八子是徑直奔著那枯井去的,且那兇手招供,此事做的機密之極,除非兇手本人知道。按理說十八子乃是公門之人……”
阿弦道:“大概正因為是公門之人,所以對那些……格外警覺。”
雷翔問:“十八子說的‘那些’指的是什麼?”
阿弦本以為他是聽了傳聞好奇而已,此刻忽見他問的直指癥結,才回味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