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武承嗣敢如此說,倒也是任性的坦蕩。
武承嗣則又說道:“對了小弦,你該沒有別的事了?眼見晌午,我知道有個地方做的飯菜最可口,請你去吃飯可好?”
這也算是投其所好了。
只是阿弦覺著他對自己實在“突兀”的好,讓人不安:“多謝您的好意,但我今日還有事,不便在外耽擱。”
武承嗣道:“有什麼事?”
“我約了人。”
“什麼人?”
阿弦皺皺眉,不答。
武承嗣卻自顧自道:“你不要嫌我多嘴追問,我是有原因的。”
阿弦實在哭笑不得:“哦?不知是什麼原因?”
“這是機密,但跟你說卻是無妨的,”武承嗣抬手在嘴邊一擋,神秘兮兮地說道:“姑母曾對我說,不能跟你太親近,免得影響了你的名聲。”
阿弦心頭一震:“是麼?”
武承嗣鄭重道:“姑母十分器重你,所以才這樣告誡我。”
“告誡?”阿弦勉強道:“我跟奉御並不熟絡,這話其實不知從何說起。”
武承嗣忽然慢吞吞道:“你不知道麼?從我看你第一眼開始,就甚是喜歡你了。”
阿弦如聞雷聲,呆若木雞。
武承嗣卻似赧顏,又嘆息道:“但既然姑母發話,也沒法子,就這樣請你吃吃酒飯,多多相處也是不錯的,你說呢?”
阿弦竟無言以對,心頭有些亂糟糟地,又想該找個藉口打發他下車。
武承嗣仍自顧自道:“不過我有一點想不通,你現在雖還算年紀小,但終究會年長,難道一輩子不嫁人嗎?”
阿弦自覺心頭好像被貓撓了一爪子,只得當沒聽見的。
武承嗣卻是個刨根問底的性情,又問道:“你是不是有了喜歡的人了?我聽說……沛王跟你很親近。”
阿弦震驚,不由道:“什麼話!殿下性情溫和,寬以待人,故而我們有些交際而已。”
“那……袁少卿呢?”
阿弦有些受不了他的碎碎念,皺眉道:“知己朋友罷了,奉御不如……”
阿弦正要開口逐客,武承嗣道:“那麼崔天官又怎麼樣?”
戛然而止,阿弦瞪向他。
武承嗣見她不答,頓時睜大雙眼:“你難道喜歡天官那種不苟言笑的?不不不,勸你不要如此,先前的盧小姐據說是個神仙一樣的人,生生給他悶死了,你要是嫁了他,猶如守著一塊兒冰山,我也替你可惜。”
“不是!奉御自說自話的做什麼?何況誰說要嫁人了,”阿弦只覺得頭大數倍,又忍無可忍道:“奉御,我還另有事,奉御不如就回自己車上去吧?”
“啊……”武承嗣長長地應了聲,怏怏道:“那……好吧。”
阿弦忙叫停車,武承嗣臨去又對阿弦道:“過幾天新年,你大概不會如現在這樣忙了,到時候可得閒吃酒麼?”
“現在難說,那時候再說就是了。”阿弦敷衍。
武承嗣不以為意,諄諄叮囑:“也好,那過幾日我再問你。你也記得……”
………
原來被人“示好”,也如此難以消受。
好不容易打發了武承嗣,阿弦因覺仍未找到敏之,未免難受。
正欲放下車簾,忽然間心有所動,抬頭看向東南方向。
卻見東南方的天際,有淡淡地血色籠罩,在那血色之中,似有嬰兒的啼哭,在阿弦的耳畔迴響。
阿弦一驚,舉手揉了揉耳朵,疑心自己的雙耳被方才武承嗣的聒噪給弄壞了。
可是定睛又看了片刻後,阿弦猛然醒悟——這東南方向,彷彿是楊思儉的府邸!楊氏如今豈不正是在府中休養待產?
心驚肉跳,阿弦盯著那處,對車伕道:“快去司衛少卿楊府!”
阿弦的所料所感並沒有錯。
在馬車停在楊府門口,阿弦跳下地的那一刻,便見一名楊府的小廝匆匆衝了出府,門口一名老僕問道:“還是沒有生出來麼?”
那小廝叫苦連天道:“難難難,血水都端了幾盆了!老爺讓再去請個穩婆。”
阿弦驚心之際,抬頭,卻見之前所見的那淡淡血色,果然是籠罩在楊府之上。
此刻血色更濃了幾分。
阿弦拔腿往內,門口僕人忙攔住,阿弦道:“我是來探望國公夫人的。”不由分說往內而去。
那老僕也認出阿弦,當即不敢攔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