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聲挽留; 但此刻心神震動精神恍惚; 竟無法開口,只顧怔怔看著。
阿弦無法面對; 經過她身旁的時候只欠身行了個禮,跟著袁恕己去了。
崔曄走到門口; 轉身看一眼兩人,就被母親攔著。
盧夫人深深呼吸:“你,隨我進來。”
………
且不提夫人攔住崔曄詢問詳細; 只說阿弦隨著袁恕己徑直出了崔府,袁恕己叫隨從分了一匹馬給她,兩人上馬並轡而行。
起初兩人都未開口,過了片刻,因到了鬧市長街; 袁恕己一抖韁繩放慢了馬速,回頭看了眼阿弦,卻見阿弦垂頭似黯然狀。
袁恕己回想方才的情形,心中懊悔。
終於忍不住,袁恕己道:“我先前所說……並不是有心苛責你,只是、只是你畢竟是女孩兒,我怕你吃了虧卻不知道。”
他不大擅長說這些話,艱難說罷,悶悶低頭。
如果沒有盧夫人忽然出現,倒也罷了,這樣一來,等於是他憑空又捅了個漏子出來。
阿弦仍低著頭不做聲,袁恕己道:“你生我的氣了?”
“我沒有,”阿弦低低道,“我知道少卿不是要罵我。”
袁恕己心頭一動:“那你到底是怎麼回事?真的那麼喜歡他?”
阿弦瞥他一眼,沉默片刻輕聲回答:“我是喜歡阿叔,但並不是昨天留宿在崔府的原因。”
袁恕己先前一時惱怒有些失了理智,這會兒認真想想,卻也明白了幾分:“是不是出了事?”
阿弦默默地點了點頭,袁恕己皺眉:“跟在七枝巷發生的命案有關?”
“命案?”阿弦抬頭。
袁恕己見她似一無所知,便把昨日所見現場的情形說了一遍,道:“雖看著像是兩夥人毆鬥至死,但那現場卻像是被人偽造過了的。”
阿弦記得崔曄說過此事交給康伯處置了,但當時她中了迷藥,後面的事並不太清楚,想不到居然真的死了這麼多人。
如果跟袁恕己說明真相,只怕真的牽扯出李賢來,不知道還會不會對康伯有礙,但若不跟他說,他卻仍不免擔心。
阿弦猶豫不決,袁恕己早就看了出來,不禁道:“你現在跟我越來越隔閡生分了,之前在崔府裡一心瞞著我,現在又是這樣,不過……倒也不怪你,不必為難,既然你不說,想必一定有你的理由,我畢竟又非你的親兄長,何況現在有個你貼心親近的人,當然不必我多事了。”
先前在崔府一時怒意勃發,其中何嘗沒有因為阿弦不跟自己說明真相的原因在內。
跟她對崔曄的徹頭徹尾親近信賴相比,他果然什麼都算不上。
袁恕己說罷,打馬往前。
“少卿!”
阿弦忙打馬跟上,幸而長街在側無法放馬急奔,阿弦追上前道:“少卿,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可說的?”袁恕己淡淡道。
“那些人的死,的確跟我有關。”阿弦望著他的雙眼,把心一橫。
袁恕己一怔,然後昂首道:“你不願意說,何必勉強。”
阿弦嘆道:“少卿只以為我是跟你隔閡疏遠,卻不知我的心裡從來都當你是知己兄長,從來都沒有變過。”
袁恕己眉睫一動,這才慢慢轉過頭來。
阿弦道:“但是對我來說,並不是每一件事都能跟少卿說的,這其中有許多不得已的原因。如果你一定追問,我也可以告訴。”
目光相對,袁恕己笑了笑:“其實我知道這些,我就只是生氣罷了,大概是生我自己的氣,因為我無論如何都比不上他。”
“少卿為什麼要跟別人比?”阿弦蹙眉道,“你就是你,於我而言,是無法取代獨一無二的少卿。”
袁恕己眼中光芒閃爍。
天氣極冷,清晨的空氣尤其冷冽,口中撥出的氣息都變成了白霧。
但雖是清早,長安街頭已經人聲鼎沸,各種不同的口音,不同的氣息充斥耳畔身遭。
袁恕己的心裡有一種極鮮明的感覺,半酸半甜,半痛半慰。
對她而言,他是無可取代的知己兄長,或許他該覺著高興,但這也正是讓他痛恨的。
他也知道不該跟崔曄比,但……仍是會忍不住。
袁恕己長長地吁了口氣,抬頭看看湛藍的天際,眼神幾度變幻,終於說道:“那些人,是被誰所殺?總不會是崔曄吧?”
阿弦道:“不是,是康伯。是阿叔叫康伯暗中保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