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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部分

被容許居留長安、此刻在驛館內居住的,除了正使河內鯨,以及副使等幾個首要官員外,另有主神,卜部,陰陽師中的佼佼者各出一人,因此實際在驛館內居住的遣唐使加起來只有十三人,為了盡大可能地利用居留名額以留下有用之人在長安,大使河內鯨甚是並未選用伺候的倭人。

此刻河內鯨並不在驛館,聽驛館主事說是在外拜會唐之官員,首要官員裡只有副使大島諸跟主神小野一郎等幾人。

阿弦一一見過,這還是她頭一次跟這批遣唐使面對面,卻見果然人物不類唐人,雖然也算得上是平頭整臉,但卻也僅此而已。

這幾個倭人卻也早聽說過唐之女官的傳聞,有幾個人雖僥倖事先見過,多數卻是才見,一個個滿面詫異,像是見了什麼不可思議之物。

有人則湊在一塊兒,低低私語。阿弦雖聽不懂倭國言語,但從他們的眼神口吻裡可以看出,這些人對她似乎懷有牴觸之意。

阿弦便問那驛館的差官道:“他們在說什麼?”

那差官咳嗽了聲:“沒說什麼,只是他們的國內從沒有過女子當官,所以不開眼覺著奇異罷了。”

其實這些留在驛館內的倭人,多半都會大唐的官話,差官回答阿弦的時候也並未刻意低聲。

副使大島諸跟主神小野一郎就在身旁,聽個正著,大島諸因回頭用倭語厲聲呵斥了幾句,那些議論的倭人才一個個垂首低頭,口裡唯唯諾諾說些“嗨要嗨要”之類。

大島諸呵斥完了,回頭用官話對阿弦道:“請您見諒,這些人無禮,我替他們向女官閣下賠禮道歉。”

阿弦笑道:“不打緊,反正我也聽不懂。”又問道:“其他的諸位都去了哪裡了,幾時才能回來?”

阿弦一邊兒問這,一邊兒張目四顧,面上雖然輕鬆,心裡卻著急的很,原來她從下車進門直到現在,居然連一個鬼魂都未看見,對阿弦而言,看不見,自然反常。

正在焦灼審視,外頭有屬官來報:“大使跟陰陽師回來了!”

說話間,果然見一名身材矮小的倭人從前方進門,身後跟著一人。

阿弦還未細看這位河內鯨大使,一眼看到他身後的人,頓時怒從心底起。

原來這遣唐正使河內鯨的身旁隨行的一位,居然不是別人,正是胡人索元禮。

正所謂“狹路相逢”,又叫做“仇人相見,分外眼紅”,阿弦雖心裡牢記崔曄的叮囑,但不期然在這裡看見了索元禮,仍有些本能地怒髮衝冠。

兩人目光相對,阿弦冷然轉頭,不去看他。索元禮卻望著阿弦笑了笑,很有些肆無忌憚之意。

在索元禮的身後,慢慢而出的,才是陰陽師阿倍廣目,風采依舊出色。

這三人魚貫來到跟前,河內鯨道:“不知道戶部的女官來到,實在是失禮了。”

雖然這正使五短身材,其貌不揚,但一口官話說的甚是流利,人看著也很是和善圓滑。

阿弦道:“大使不必介懷,我也只是例行公事而已。”

索元禮卻道:“我聽說戶部上下已經休班過年假了,為何女官忽然又來例查?”

阿弦不看他:“怎麼,戶部辦差,還得向不相干的彙報?”

阿倍廣目在河內鯨的身後,聞言抬眸看向阿弦,雙眼裡卻透出淡淡地笑意。

阿弦盯著他,這瞬間,眼前忽然出現那根在崔府見過的降龍木,被擱在酒桌之上,模模糊糊中,明崇儼道:“這種咒術,整個長安,我想不到還有第二人具備。”

而在明崇儼對面,阿倍廣目苦笑:“知道……瞞不過……”

忽然,阿倍廣目又道:“另外有一件奇怪的事,梁侯……跟我要過兩次牽絲白蛛。”

………

阿弦斂眉瞪著阿倍廣目。

她一言不發,只是看著而已。

但阿倍廣目若有所覺,他的臉色微變,回視阿弦。

就在他凝神回看之時,阿弦所見的幻象之前彷彿在剎那起了一層冰霧,冰霧又迅速化成冰層,遮住了她所看見的一切。

阿弦眯起雙眼。

阿倍廣目雙眸裡的笑意更濃了。

兩人雖未言語,但卻隱隱地心意相通——阿弦知道阿倍廣目也許是意識到什麼,所以才用反制之術,令她無法再繼續窺視他的相關。

這人果然不可小覷。

此時索元禮因見兩人彼此相看卻不言語,竟笑道:“雖然陰陽師貌美,女官也不至於就為之神魂顛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