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起十萬分警覺。”
“我記住啦!”阿弦吸吸鼻子,起身之時又問:“阿叔來找我沒有別的事了?”
崔曄道:“還有一件事……等你回來再說好了。”
阿弦笑道:“是什麼好事麼?”
“好事。”崔曄看著她笑面如花,此刻此時,卻像是坐在春風之中,未醺先醉。
阿弦的鼻頭髮紅,大概是因為發熱之故,雙眼也有些桃夭微紅,看來竟有幾分女孩兒的柔弱了。
心思浮動,崔曄道:“你還記得……上次明大夫跟你說的話麼?”
“什麼話?”阿弦還沒反應過來。
崔曄道:“就是……”他笑的薰若春風,道:“雖然我不能陪著阿弦同去,但……我或許可以不叫阿弦在病中操勞啊。”
“嗯?”阿弦疑惑,仍是懵懂不解。
崔曄略略俯身:“我可以……讓阿弦的病快些好起來。”目光在那有些褪色略乾的唇上掃過,舊日滋味,記憶鮮明。
第254章 寂寞何以堪
細細的清雪從天空而落,酒館中; 阿倍廣目撩起簾子; 往外看去,那漫天的雪花也像是粉白色的蝴蝶; 令他心神迷亂。
阿倍廣目輕聲道:“我們的京都,幾乎也都仿照長安的格局; 建造了許多唐式的亭臺樓閣,京都飄雪的時候; 看著就跟此刻一模一樣,我小的時候就傾慕大唐的風華,想著能不能有朝一日能夠親臨聖地……如今總算能夠得償所願了。”
明崇儼沉默不語。
阿倍廣目回過頭來; 道:“明大夫是不是笑我竟多愁善感起來。”
明崇儼道:“說起來; 你們倭人也是極有趣的。”
阿倍廣目道:“如何有趣?”
明崇儼道:“自隋開始,便有使者費盡千難萬險渡海而來; 學習中華的種種,到唐開始; 遣唐使的規模更是日漸壯大,你們費舉國之力,不管是工; 農,製造,技藝,問話,乃至傳統古典; 甚至是巫學之術等,無不囊括。我雖不曾去過你們京都,聽你所說,也能想象的到。”
阿倍廣目笑道:“大唐上朝,跟我們窮竭小國天壤之別,我們自是要盡心學習效仿。”
明崇儼點頭道:“是呀,一邊兒不斷地派遣唐使來學習效仿,但也能在高麗……跟大唐的軍馬進行曠日持久的作戰。”
阿倍廣目笑容一僵。
明崇儼道:“你們學會了大唐的種種,即刻又同大唐對立,如果大唐不似今日這般國力強盛……原先小心翼翼學習的弟子,應該會毫不猶豫地舉起屠刀吧?”
“……”阿倍廣目眉頭皺起,半晌才道,“這是朝中官員們所為,那些當權者謀劃的,多半是為了國之利益。”
“呵呵,”明崇儼笑了笑,“廣目君不是當權者的棋子嗎?”
阿倍廣目喉頭動了動,臉上的笑有些掛不住了。
明崇儼緩緩說道:“當然,大唐海納百川,胸懷廣闊,所以這一次你們來朝,仍是以禮相待,我方才所說,只是我的一點狹隘見識罷了,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阿倍廣目雙手放回膝上,向著明崇儼低了低頭:“明公的教誨我記在心裡。”
明崇儼瞥著他,慢慢地從袖子裡掣出一物,放在桌上。
阿倍廣目看去,微微震動。明崇儼道:“這個東西,廣目君大概不會陌生吧。”
原來放在桌上的,竟是一枝降龍木,上頭還有昔日在崔府所拿到的牽絲結成的白色的繭。
明崇儼道:“這種咒術,整個長安,我想不到還有第二人具備。”
陰陽師俊美的臉上露出赧顏的苦澀,道:“其實早在一開始我就知道,瞞不過長安城裡的高人。”
“那你為何還要出此下策。”
“一來,我是受人所託,二來,我僥倖期望,明君不會插手此事。”
“你知道我懶怠理會別人的事,所以以為我不會參與。”
“是……想不到崔天官會將您請了去。”
明崇儼微微閉眸,繼而道:“崔府所生的那妖異牡丹,也是你的手筆了?你為何這樣做,又是受誰人所託?”雖然施咒之人竭力隱藏所用的方式,但明崇儼仍能察覺那巫術裡透著妖異。
“抱歉,”陰陽師低頭,承認道:“我這樣做,是受當初的梁侯武三思所邀。”
明崇儼道:“梁侯?”
阿倍廣目道:“是,梁侯是透過正使大人來向我施壓的,我不得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