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
崔曄本是吊著心而來,滿面凝重,但看到這一幕,卻終於忍不住轉為笑容。
正想叫住阿弦,就聽身後盧夫人的聲音,詫異道:“這、這是怎麼了?”
此刻阿弦因終於捉到了那隻黑貓,而玄影卻鍥而不捨地要“咬”,阿弦便把那貓兒高高舉起,一邊扭頭斥責玄影。
不料玄影因往上竄跳,不慎踩在阿弦的裙襬上,這裙子阿弦原先就係的並不牢靠,此刻便有搖搖欲墜舍主人而去之架勢。
盧夫人驚得色變。
危急關頭,崔曄叫道:“玄影。”同時閃身上前,大袖一揚將阿弦護在身後。
其實阿弦底下還穿著靴褲,就算裙子墜地也不算什麼,但到底是“很不好看”。
崔曄及時地擋住阿弦,咳嗽了聲:“母親,她還沒整理妥當。”
阿弦在他身後,仍是舉著黑貓,對上盧夫人的目光,才忙縮手,幸而崔曄身形魁偉,把她擋的嚴嚴密密。
盧夫人原本瞠目結舌,見他們兩人如此舉動,受驚的心卻又有些啼笑皆非之意。
責怪地看了崔曄一眼,盧夫人道:“那就好生再整理妥當就是了。”
崔曄拱手:“是……”又忙垂袖子擋住。
盧夫人正要出外,忽然又記起來:“你出來,難道你要幫她穿麼?讓她們幫手就是了。”
崔曄只得答應,又道:“母親,我還有件要緊事要先問阿弦。”
盧夫人皺眉,卻又嘆了聲道:“又有多少說不完的公事呢?罷了,只是別佔用太長時間,今兒專門是來試衣裳的,有什麼正經公務,以後也不許在家裡說了。”
盧夫人這話半真半假,其實也是說給這些嬤嬤丫鬟們聽的,別讓他們以為崔曄跟衣冠不整的阿弦就如此明目張膽的……算是維護兒子跟未來媳婦的顏面。
盧夫人帶人出門後,崔曄才回身,正看見阿弦胡亂地扯著裙子,似圍非圍。
因方才這一番追逐忙亂,那原本就未曾繫帶的半臂越發敞的離心離德,彷彿羨慕裙子的自由落地一樣也不甘寂寞地要逃走,而裡頭的衫子鬆鬆散散,他本就高阿弦許多,從這個方向看去,只能說……
春光如畫,勾魂奪魄。
心頭竟隨之一蕩。
崔曄吁了口氣,強行定神:“這隻貓兒哪裡來的?”
阿弦道:“不知道,之前突然跑出來的。”又對上崔曄的眼神,“你怎麼問這個?”
“我……”崔曄遲疑,不知要不要告訴阿弦蕭子綺來到長安的事,又該如何開口。
誰知阿弦舉著貓兒:“其實我看它有些眼熟,就像是之前在無愁之莊的那隻……但不大可能,相隔這樣遠,怎麼會無端端跑到這裡來呢?”
崔曄心頭凜然,再無疑惑:“這應該就是那隻了。”
阿弦問:“你怎麼知道?”
崔曄知道盧夫人在外頭等候,便長話短說,將蕭子綺之事告訴了阿弦,又道:“他說送了你一樣禮物,應該就是這隻貓了。”
原先阿弦只覺著這貓兒眼熟的可愛,現在確認是蕭子綺所為,想到山莊裡群貓噬人的情形,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他竟敢來長安,他想幹什麼?”阿弦肅然警惕。
本想將小貓放下,那貓兒望著她,弱弱地叫了聲:“喵。”
阿弦對上那金黃色的雙眼,想到在山莊裡這小貓原本也並未作惡,心頭一軟:“這貓兒有什麼不妥麼?”
崔曄打量著這隻黑貓,見貓兒小弱,被阿弦掐在掌中,柔若無骨似的伏著身子,只瞪著圓溜溜地眼睛看兩人。
他琢磨道:“雖看似無礙,但是他的東西,倒要提防才是。”
那貓兒便“喵”地咧嘴又叫,露出兩顆才露出來的奶牙。
底下玄影叫了聲,虎視眈眈。
阿弦忍不住說道:“這貓兒其實不壞,先前在山莊的時候,還曾給我領路呢。只是不知道蕭子綺到底什麼用意,對了,他可說了虞姐姐如何麼?”
“我著急回來,沒來得及問。”崔曄頓了頓,又道:“但是據我對他的瞭解,他既然敢現身,一定有什麼萬全之策。”
“他仍是想對皇后復仇?”
“也許。”
阿弦心頭一沉。
之前經歷此事,回長安“認親”後,她曾試著勸說武后,恢復王皇后跟蕭淑妃的聲譽,卻反而差點遭到武后猜忌。
如今蕭子綺竟不憚回到長安,一定是有備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