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恕己居然也猜到了兩人對話的真相。
日影黃昏。
轎子在崔府門口停下。
一道影子微微俯身出轎,崔曄往內而行之時,問來迎的家奴:“老太太是怎麼了?”
家奴道:“聽說犯了心口疼,已經請了大夫來看過,說是並沒什麼大礙,只是仔細調養、別叫生氣動怒就是了。”
崔曄道:“怎麼,老太太今日生過氣?”
家奴一怔,繼而陪笑道:“並沒有,誰敢呢。”
崔曄道:“可見過些什麼人?”
家奴沉默了會兒:“今日並沒有外人來府裡。”
崔曄不再往下追問。
進上房,室內外悄然無聲,丫頭入內稟告,過了會兒,煙年先行出來:“夫君回來了。”
崔曄點頭:“老太太怎麼了?”
煙年道:“老太太吃了藥,才睡下,母親交代說你就不必進去了。”
崔曄道:“現在好些了麼?”
煙年點頭。
崔曄又問:“是怎麼忽然發了心口疼的?”
煙年還未回答,盧氏從內出來,吩咐煙年道:“你在這兒伺候了半天,且回去歇著,不然老太太知道了也會怪我。”
煙年這才答應著去了,盧氏又對崔曄道:“不必擔心,老人家年紀大了,身子自然差些,時不時會有各色兒小毛病。本不願叫人去打擾你,只不過……回來了畢竟好些。”
崔曄道:“您說的是,是應當的。”
盧氏愛惜地打量著兒子,忽地發現他鬢邊有一絲微白,忙仔細看了眼,竟果然是根白髮。
又是驚悸,又且心酸,盧氏道:“雖然新升了官,不免忙碌,但也不必就搏命一樣,你才好了多久?就忘了老神仙的叮囑了?”
崔曄道:“母親放心,我記得。”
“你只記得卻不照辦又有何用?”盧氏皺眉。
崔曄道:“我先前離開京都一年,幾乎物是人非,幸朝廷不棄,如今反升了職,自當盡心竭力,然而您不必擔憂,我心裡有數,斷然不會叫母親跟祖母為我再傷神流淚。”
盧氏聽了這一句,眼裡卻有些溼潤了:“你既然說到這個地步,可見你心裡是有數的,那好,我便不多言了。”停了停又道:“今日回來的早些也好,正好兒多歇息歇息,這兒有我照看,你且先回去……多陪陪煙年是正經。”
“兒子遵命。”
盧氏輕嘆,回頭看看室內,低聲又說:“之前老太太見我怕的很,還笑著安慰我說,她還沒親眼看見長孫出生呢,是斷然不捨得就這樣去的……你、明白這話的意思嗎?”
崔曄眼睫一動,面不改色道:“是。”
退出上房,崔曄緩步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