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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部分

弦身上單薄,盧夫人不等老太太吩咐,自己去尋了兩件裘皮衣裳包裹好了,又撿了件狐皮大氅親自給她披上,裹得嚴嚴實實地,才讓崔升帶著出門去了。

往外行時,崔升道:“你是哪裡得來的造化,哥哥對你另眼相看,連母親跟祖母也是如此。母親歷來也不知道給我找一件厚毛衣裳,偏這樣寵你。”

阿弦笑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竟這麼惹人愛,大概是夫人們因為阿叔的緣故,愛屋及烏。”又問:“阿叔這些日子都在部裡忙麼?”

崔升見左右無人,便低聲道:“叫我看,哥哥是在避嫌,自從之前我跟你說的那件事後,他就少回來了,且也因此,老太太跟母親才讓表妹他們搬去了隔院。”

崔升本要親自送阿弦回懷貞坊,阿弦堅決推辭,崔升只得作罷。

車行半路,阿弦忽地說道:“去吏部吧。”

車伕答應了聲,轉到往吏部而行,阿弦掀起窗簾往外看去,卻見前方兩盞燈籠高挑,吏部在望。

但是越靠近,越覺著心慌,阿弦忍不住叫道:“還是不去了,回懷貞坊!”

馬車一停,又在地上轉了個彎,車轍在地面留下兩道微白的印痕,原來是天際飄落了碎雪。

………

袁恕己離開長安的這天,長安城降落入冬的第一場大雪。

清晨,阿弦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明。

她的臉上本帶著快活地笑意,一看天色,頓時笑容蕩然無存,反嚇得叫出來。

當即也不理虞娘子叫她吃飯,匆匆忙忙出門,卻幾乎被地上的雪滑了一跤,把掃雪的下人們嚇得大叫。

待阿弦驚弓之鳥似的跑出門,望著眼前白茫茫地雪色跟長路,忽然後悔自己之前太過執拗,居然沒捨得給自己置買一匹馬。

真真是自討苦吃,但既然是自己選擇的路……阿弦一咬牙:抬手掀起袍子一角兒,撒腿往前狂奔。

在拼命拐出懷貞坊的時候,卻遇上了一隊人馬。

當前一人身在馬上,看見阿弦的瞬間,臉色微變,卻勒住馬兒停了下來。

阿弦猛然看見此人……略微一怔,當即衝過去道:“我有急事,能否借一借馬?”

這人竟是陳基,立刻乾脆利落翻身而下:“拿去。”

阿弦掃他一眼:“多謝啦!”匆匆一揖,翻身上馬,打馬往城門方向疾馳而去。

身後陳基本要叮囑她慢一些,留心地滑,但是看她頭也不回離開,那話便噎在了喉嚨口。

………

且說阿弦打馬出城,行了五六里不見袁恕己,心頭慌張之極。

又跑了二里地,正倉皇亂看,遠遠地,隱約見幾道人影對面而立。

風雪迷眼看不清楚,阿弦只得拼命大叫:“袁少卿,少卿!”

連呼數聲,那邊的人總算聽見了,轉頭看來。

阿弦大喜,快馬加鞭趕到面前,倉促掃了一眼,見在場送行的,出了相識的桓彥範,崔升外,竟還有崔曄,頭上兜著風帽,在飛雪之中,臉如雪色,平靜若水。

阿弦顧不得其他,翻身下地,倉促上前,一把抓住袁恕己。

——“伯父不會有事!”

上氣不接下氣地說了這句。阿弦望著袁恕己,面對他震驚的神情,又無比肯定的說:“放心,伯父絕不會有事,反而很好很好,真的……我向少卿保證,以性命擔保。”

袁恕己的雙眸驀地睜大,飛雪之中,顯得格外之紅。

他似乎有些不敢置信,又像是喜出望外。

“小弦子……”終於,他喃喃地喚了聲,忽然張開雙臂,將阿弦用力抱入懷中,“多謝,多謝。”

喃喃一聲,淚已經悄然滾落,打在她的後背上。

之前壓在肩背上的重負跟加在心上的煎熬瞬間消失無蹤,身心都隨之輕快。

身後眾人面面相覷,卻多半知道他兩個是從豳州上來的情分,因此並不少見多怪。

只是桓彥範忍不住掃了崔曄一眼,卻見風雪中,這人就像是冰塑一般,雙眸卻沉沉地望著相擁的兩人。

………

且說袁恕己吃了一顆定心丸,神情比先前方泰多了,精神抖擻,同眾人抱拳相別。

最後又深看阿弦一眼,終於上馬疾馳而去。

打馬奔出很遠,袁恕己心頭一動,勒馬回看,卻見在送行的眾人之中,那道最“纖弱矮小”的身影,在風吹雪打中顯得這樣不起眼。

但,卻是最牽動他目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