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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她下定決心似的走到案板前,舉手又拿起那把鋒利的菜刀,受傷的手重又拿起一個幹蘑。

“我能做到,一定能做到。”阿弦把牙齒咬的咯咯作響,眼中的淚卻一滴一滴落下來打在那些凌亂的食材上。

“放下,放下!”身側,老朱頭驚慌地大叫。

阿弦不抬頭,只是用力切那幹蘑,如果這時候她失手,只怕會將整隻手都切下來。

老朱頭的聲音帶了幾分絕望的淒厲了:“阿弦,弦子!”

阿弦攥緊那把刀:“不想我拿刀,自己來拿啊!不想我做飯,那你就快點病好,來給我做飯,你知不知道我都快餓死啦!”

她猛地轉頭,滿臉淚痕狼藉,就好像這張臉才從海水裡冒出來一樣。

老朱頭呆在原地。

“阿弦!”門口一道人影出現,是袁恕己。

袁恕己快步走到阿弦身前,一眼看見她手指上的傷:“你、你在幹什麼?”

阿弦輕聲:“沒什麼,大人,我不小心傷到。”

袁恕己濃眉緊皺:“不小心?我方才在外頭就聽見你好似在大叫……”

阿弦道:“我沒事。”

袁恕己握住阿弦受傷的手指,輕聲嘆息,終於說道:“我才回府衙就聽說了朱伯的事,我不放心特來看看,怎麼……英俊先生這麼晚又去了哪裡?竟放你一個人在這自言自語……”

他轉頭環顧周遭,目光所及,卻似什麼也沒看見。

阿弦直直看著袁恕己的身側。

從頭到尾,老朱頭明明就站在那裡,正望著她。

第73章 夜之魘

先前袁恕己送別阿弦後才回府衙; 吳成聞訊迎接; 把這幾日的公務稟了一番,將離開之時; 問道:“十八子回家裡去了?”

袁恕己見他問的古怪,便道:“怎麼了?”

吳成道:“有件事正要告訴您; 老朱頭出事了。”

袁恕己一驚:“什麼意思?”

吳成道:“說是突然得了急病,被苦巖寺的一個什麼老和尚帶了去療治了。”

袁恕己大感意外:“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吳成道:“是前天的事; 不過……”他遲疑了會兒,上前道:“因此事跟十八子有關,我聽說後,又打聽不出別的什麼訊息,暗中派人前往城郊的苦巖寺打聽,誰知; 那寺裡的眾人都說不知道有此事。”

袁恕己沉默不語,吳成又道:“但是那主持老和尚說; 他們寺裡曾有個掛單的遊方僧人; 是個極有能耐的得道高僧,當初他曾經幫助過老朱頭跟十八子,後來就又遊方天下不知所蹤了。倘若這次老朱頭果然急病生災等,他若有所感知前來救護……帶了老朱頭去; 也是有的。”

吳成的聲音在耳畔聲聲落定,袁恕己終於站起身來,往外就走。

因這一次滅門血案非同一般,袁恕己才會親去垣縣; 正也因為極為重視此案,才特意帶了阿弦同去。

阿弦跟老朱頭兩人,雖非親生,平日那種相處,卻儼然早就血濃於水,生死相依了。

倘若偏是在這時候老朱頭出了事,如今更是個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地步……袁恕己不知阿弦將會如何。

尤其是目睹她先前雀躍歡喜,一心想要回家的情形,袁恕己竟無法安心,疾步出了府衙,打馬往朱家而來。

早在門外就聽見院內她的聲音有異,袁恕己本僥倖覺著有英俊在,不至於如何,誰知偏這會兒英俊竟不在家。

他一片關心情切,又見阿弦受傷,一時不曾留心別的異樣。

此刻說罷,卻見阿弦恍若未聞,反而轉頭看著他身側的方向。

滿面淚漬,雙目微紅,鼻頭也是紅的,她直直地望著那邊,神情似是極度的悲傷,跟極深的絕望。

她並不說話,只是望著他身側那片空白之處,但是她雖然一字不發,雙眼中的淚卻猶如大顆的雨點,凌亂墜落,她衣裳上的溼潤痕跡跟跌在地上化作粉碎的淚漬,每一片,都好像是萬語千言,無法描述的心碎。

袁恕己驀地明白了什麼。

他回頭看向身側——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但是再看阿弦的眼神,再順著她目光所及的方向看來,袁恕己知道在自己身邊站著的是……

老朱頭。

他本來張口想問,然而卻又緊緊地閉了雙唇。

吳成說是什麼苦巖寺的掛單老和尚帶了老朱頭去……雖然這種說法有些略顯荒誕,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