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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部分

阿弦仰頭,眉眼彎彎道:“沒什麼,對了大人,既然說起來了,還有沒有雞蛋給我們?我近來很想吃伯伯做的雪糰子了。就缺那個東西呢。”

“雪糰子?”袁恕己咂嘴皺眉,“那種油膩軟爛之物,我看也是白瞎了雞蛋。按理說老朱頭做飯這樣出色,不至於給你吃那種東西。”

阿弦本是轉移話題,才刻意又跟袁恕己要雞蛋,聽他鄙夷,便笑道:“那種東西怎麼了,我吃著很好,伯伯做的雙全湯都很好,阿叔也喜歡吃……”

袁恕己道:“什麼雙全湯?”

阿弦保密:“必定不合您的口味,還是不要問了。”

夏日多雨。這數日,陰雨連綿不斷。

這天,阿弦在府衙裡又看了會兒檔冊,午後犯困,眼睛也酸了,禁不住打了個哈欠。

她揉揉雙眼,覺著有些發悶,於是探身將窗戶開啟。

“呼啦啦”一陣狂風裹著雨點吹了進來,有幾滴打在阿弦臉上,她嚇了一跳,不知雨竟嚇得如此兇猛了,又怕雨水溼了桌上的檔冊,忙將窗戶掩起。

那庫管已找了個安妥地方偷懶去了,陰天,窗戶又關著,室內光線陰暗昏沉。

阿弦先前聚精會神看那檔冊,竟未留意,如今回神,便有些身上微涼,當下便不敢耽擱,忙將冊子放起來,拔腿跑出府庫。

天際轟隆隆,一陣雷聲傳來。

阿弦抬頭看了眼,見那烏雲騰空,宛若奇形怪狀的妖獸,正靜默而妖異地俯視著身下的人間。

這一場雨從中午開始,一直綿延到黃昏未停。

青石路上已經流水四溢,阿弦撐著傘狂奔過大街,地上的雨水被她急急踩過,水花四濺,腳上的靴子早已經溼透了,袍子也溼了大半,褲腳到膝蓋的地方被雨水打溼,緊緊地貼在腿上,煞是難受。

大雨更兼黃昏,世界陰暗昏沉,又彷彿被雨水浸泡過,更加可怖了。

阿弦只想早點趕回家,一路疾奔,然而雨勢越來越猛烈,雨水如傾盆似的潑灑,打的都擎不住雨傘。

阿弦見勢不妙,只好暫時停步,她轉身跑到旁邊客棧的門口屋簷下,收起雨傘,貼著牆壁站住。

正站了半刻鐘,那雨勢絲毫不減,阿弦暗中著急,旁邊客棧門口也走出個人來,黑布麻衣,頭戴斗笠,半遮著臉。

阿弦轉頭看了一眼,不以為意,仍舊盯著急雨。

忽然就聽身邊有人道:“這雨一直不停,實在可恨,若是耽誤了主人的命令,如何是好。”

阿弦詫異地看過去,卻見身邊兒只有那才出客棧的黑衣人,然而他正肅然木立,一動不動地目視前方。

阿弦只當他是自言自語,便自顧自地又擺弄傘。

正在無聊地看屋簷上雨水跌落,在腳邊濺起水花,旁邊那人又道:“我要快些趕往垣縣,一定要在月前將信交到錢掌櫃的手上。”

阿弦皺眉,又扭頭看向黑衣人,卻見他仍然面無表情地在看著那瓢潑大雨,嘴唇也緊緊抿著,顯然是不曾發聲。

阿弦驚疑之中,黑衣人察覺了她在看自己,就也轉過頭來。

斗笠下的臉,稀鬆平常,是非常不起眼的一張臉,沒有任何一點讓人格外印象深刻的地方,若是放在人群裡,只怕立刻就找不到了。

黑衣人默默地看了阿弦一會兒,又轉開頭去。

阿弦看不出什麼端倪,只得也自回過頭來。

又站了會兒,只聽黑衣人道:“不能再等了,一定要天黑前出城,‘不繫舟’的名聲一定不能壞在我手上。”

阿弦正要再看,身邊冷風過後,黑衣人撐開一把很大的油紙傘,低頭走進了雨中。

阿弦目瞪口呆,目送黑衣人離開,對方才的奇異之事很是不解。

正在此刻,客棧裡一名夥計出來,看見黑衣人去了,不由嘖道:“真是個急性子,說了今晚上雨會更大,偏偏要冒雨趕路,是捨不得那幾百錢麼?”

忽然看見阿弦站在這裡,忙陪笑道:“十八子?怎麼在這裡站著,進來坐著喝口茶豈不好?”

阿弦道:“不必,我立刻就要家去。”停了停,又問道:“方才那位客人,是哪裡的?”

夥計道:“那個人啊,是滄城的,今兒才來,本是要住一夜,不知怎地改了主意,冒雨就走了。”

阿弦毫無頭緒,就答應了聲,見雨比先前略小了些,阿弦忍無可忍,便又撐開傘衝入雨中。

她壓低了油紙傘,頂著風往前又跑了片刻,正好過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