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之卻忽地又笑道:“問得好,我也想知道這是個什麼局呢。不過不必著急,遲早一切都會明明白白的,誰執子,誰黑誰白,誰輸誰贏……”
他的臉上露出一種奇異的興奮之色,手指微微發抖,忽然舉杯一飲而盡,不多時雙頰浮現淡淡地紅。
阿弦心中暗驚,謹慎起見,不再同賀蘭敏之說話,敏之卻盯著她,眼神中彷彿有什麼東西在暗暗地燃燒,讓人畏懼。
幸而他並未再如之前一樣動手動腳胡作非為。
當馬車停下,阿弦才發現居然又來到了司衛少卿楊思儉府上。
“殿下,怎麼又來了楊少卿府上?”阿弦問。
方才在車內,賀蘭敏之又多吃了一杯酒,眼神有些迷離:“喜歡的地方,當然要多來走動走動。”
楊府的人見敏之來到,也不知是“如臨大敵”,還是“誠惶誠恐”。
敏之正眼也不看別人,甚至喝退了帶路的僕人,他熟門熟路,一馬當先,負手往楊立書房而去。
阿弦也有些疑惑這楊府的內情到底如何,又見敏之並未做別的吩咐,便一直跟在他的身後。
不多時來到書房,敏之推開半掩的門入內,目光所及,卻見楊立站在書桌之前,低頭正在打量著什麼。
因聽見門扇被推開,楊立大怒:“混賬……”
他以為是哪個丫鬟小廝,誰知才開口責罵,就看見是敏之,楊立眉頭縮緊,手上卻也隨之握住。
阿弦目光轉動,看見楊立手中握著的是一個卷軸,他倉皇捲起畫軸的動作,顯得心虛膽怯。
“在看什麼?”敏之看的更為清楚:“多日不見我甚是想念,特來探望,都不耐煩等他們通傳,你可勿怪。”
他仍是自說自話,不由分說地快步走到桌前。
如臨大敵,楊立後退一步,將那捲軸藏在身後。
敏之笑道:“什麼好東西,難得的春宮不成?”
楊立臉色紫漲:“周國公!”
敏之道:“越是不叫我看,越是心裡有鬼,既然是這等上品,就大家分享,彼此切磋如何?”
楊立忍無可忍:“住口,不是你想的那樣齷齪東西!”
敏之撇嘴:“原來是想吃獨食兒。”他回頭看阿弦道:“小十八,你可相信楊公子的話?你好不好奇他手上的是什麼東西?”
阿弦心中暗歎一聲,這種行事方式,她曾在一個人身上看到過一絲熟悉的影子,那就是在桐縣痛斥作惡的劣紳,看似方式決絕怪異,效果卻雷霆萬鈞乾淨利落的袁恕己。
阿弦決定配合一下敏之的表演:“楊公子乃是正經人,殿下不可誤會了好人。”
敏之噗嗤一笑:“聽見了沒有?小十八為你說話呢,楊立,你要不要證明一下是他對還是我對?”
楊立道:“出去!”
不料敏之不僅口頭了得,身手更佳,就在楊立又驚又懼心神疏忽之時,敏之閃身上前,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探手出去,將他藏在身後的那捲軸奪了過來!
敏之哈哈一笑,將卷軸當空一抖,骨碌碌……卷軸從上到下捲開,露出一個塗脂抹粉,紅裙綠襖的少女影象,裙襬底下繡花鞋若隱若現。
意外之餘,敏之目光眯起。
阿弦則心頭一窒,這畫像,赫然正是那日在楊府空屋中所見的那吊在樑上的“少女”。
楊立猝不及防被敏之得手,氣得渾身發抖:“賀蘭敏之!”
敏之看他一眼,復看向畫像:“這是哪家的小姐?不……不對,這好像不是什麼小姐,看著打扮,卻像是個不安分的總想爬床的小丫鬟之流。”
楊立聽了這句,臉色由紅轉白:“賀蘭敏之,你、你實在是太過分了!”
敏之道:“過分麼?你瞧這雙眼睛,骨碌碌地,一看就知道春心蕩漾,不安於室……”
楊立大喝一聲,撲了上來,但他如何能跟敏之想必,被敏之夾住手臂,往後一推。
楊立跌出去之前,一把攥住那畫像,還試圖將畫像搶回來,誰知敏之並沒放手的意思,只聽“嗤啦啦”一聲響動,那畫像被從中撕成了兩截!
楊立跌在地上,身上還覆著那半面畫像,他掙扎著探頭看了看,瞬間就好像通身的魂魄都被抽離一樣,雙目放空。
偏偏敏之又道:“什麼了不得的,還以為是個絕代佳人呢,這種貨色,我府裡比比皆是,你若想要,我送你幾個。”
楊立渾身篩籮般,忽地大叫:“我跟你拼了!”他探手,從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