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這京中誰沒有些秘密?何必貿然探聽,於是藉機告辭,領著玄影轉身。
往巷外去的時候,背後那股森然冷意卻揮之不去,阿弦且走且慢慢於心中忖度,在將出後巷之時,驀地止步。
那邊兒宋牢頭正凝視阿弦的背影,見她停了下來,眉睫一動。
阿弦回頭,宋牢頭忙又掛了幾分笑容:“十八弟可忘了什麼事?”
阿弦道:“宋哥,上次你問我……景城山莊鬼嫁女的事,宋哥可曾告訴過別人?”
宋牢頭道:“這種事我哪裡會到處亂說。怎麼了?”
阿弦對上他的雙眼:“沒什麼,我只是怕宋哥告訴別人而已。”
宋牢頭笑道:“你這孩子,就這麼信不過我麼?何況如今李義府已入獄,這一次他絕不會再翻身了……”
說到“他絕不會再翻身”的時候,宋牢頭眼中掠過一絲寒光,旋即又笑:“你又怕什麼呢?”
阿弦點點頭:“是啊。”轉過而行。
在身後宋牢頭頗有深意的注視中,阿弦且走,在她的身側便出現了景城山莊外的那一隊鬼嫁娶親的隊伍,他們仍是無聲奏樂,無聲地從她身側如流水幻影般掠過。
——人鬼有別。
一般來說,鬼煞之氣或能衝撞傷人,但若說將淳于氏從李義府的別莊裡“攝”出來,放在轎中,於大街上堂而皇之地走動……那就匪夷所思了。
那夜目睹那隊鬼嫁的李府之人,在接受審訊的時候招供的極為明白,甚至每一個細節。
阿弦曾特意看過那些證供。
所有的描述,竟然都跟她在景城山莊裡所夢一般無二。
但阿弦不信在長安夜行那一隊人馬……真的是景城山莊的那隊“鬼嫁”。
可若非鬼神,如此相似的情形卻又如何會人為的發生?
除非有人知道鬼嫁的詳細情形。
李義府知道,可他不會對人洩露,他那位同黨,也不至於自取滅亡。
剩下的只有阿弦自己了。
但關於此事,至多將脈絡告訴過英俊,就算是對陳基,阿弦也是三言兩語描述而已。
只有那次,老宋問她李義府拿住陳基的起因之時,阿弦將此事告知,但凡有含糊之處,老宋便詳細詢問,甚至連那“鬼嫁女”身上是如何打扮都問到了。
那時阿弦只以為他是當差之故,天生謹慎而已。
直到阿弦轉身,她仍能感覺老宋在背後盯著她,目光森然。
作者有話要說:
1,楊炯的字一直有爭議,“盈川”據說是以後他在外地為官的地名,後人以此代指,本來還有一說,但那個字不如“盈川”好聽,於是這裡便用這個了。
2,有一件事還是說一說吧。有些同學在上帝視角看了文案,有點類似阿弦的“天賦”發揮,比如看見書記的“結局”,恐懼憂心。
其實有些劇情會讓你們意外……我也不能劇透,所以大可不必如此偏激。
我很希望看見大家正常的討論,可是總無中生有地說阿弦如何如何,阿弦明明是這樣可愛正直勇敢的女孩子(…3…)……實在讓人有些難受。
第96章 不服輸
將走出巷口的時候; 阿弦忽然聽到身後有個聲音悄悄地說:“他好像知道什麼。”
阿弦一愣。
將要回頭之時; 背後卻無端地升起一股寒意。
那聲音又若有所思地說道:“等等,我認得這個人……他是桐縣的十八子。”
“十八子”三字; 似乎是貼在耳畔說的。
那股森寒之意也從耳洞鑽了進來。
身邊兒的玄影躁動地低鳴起來,阿弦看見自己撥出的氣息; 隱隱泛白。
手暗中一攥,阿弦低頭看著玄影; 故意道:“陳大哥等我們呢,回去遲了要捱罵的,快!”
玄影撒腿就跑。
阿弦忍著那股毛髮倒豎之意,緊緊跟著狂奔。
她一口氣離開府衙地界,一路到了人多的鬧市之地,背後那股貼的很近的冰寒氣息才退減不見了。
怪不得說“長安不易居”。
環肆周圍的; 不僅有明槍,防不勝防的還有暗箭。
阿弦想起; 從陳基府衙養傷、老宋來探望的時候; 他就表現出對景城山莊的留意。
到後來他屢屢表現的十分熱心義氣,甚至在陳基被李義府帶走後,不憚陪著阿弦前往李府——就算是義氣為重想要相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