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玄虛之事向來不信!”
“哦?”那先生的眼中露出幾分笑意,含笑說道,“何為神神鬼鬼、故弄玄虛?”說著,他從棋盤中拈起一枚棋子放在右手手掌,問道,“我手中何物?”
陳驀不解其意,說道,“棋子!”
“為何你認為此乃棋子?”
“這……”陳驀一臉的莫名其妙,想了想說道,“因為在下親眼看到!”
“很好!”那先生點了點頭,隨即握緊右手,又問道,“我手中何物?”
陳驀皺了皺眉,望了一眼那算卦先生,卻見他目光坦蕩,並無奚落之意,遂猶豫說道,“還是棋子!”
算卦先生哈哈一笑,忽然凝聲問道,“此次足下可未曾親眼看到那棋子,為何認為在下手中的是棋子,而不是其他?”
陳驀愣住了,隱隱好似明白了什麼。
彷彿是看穿了陳驀的心思,那算卦先生輕笑一聲,正色說道,“因為足下心中斷定在下手中的便是棋子,而不是他物,換而言之,正因為足下心中有那枚棋子,是故認為在下手中握著這枚棋子……正所謂物由心生,信則有,不信則無,神鬼之說亦是如此!再者,足下好生捉摸捉摸,世間玄妙之事,豈止鬼神之說乎?”
一句話說的陳驀面露沉思,別的不說,他身上的戾氣就無法用世界道理解釋。
見陳驀一臉深思表情,那位紫衫儒士拍著酒葫蘆忍俊不禁,撫掌大笑。
“哈哈,賢弟當真伶牙俐齒,詭辯無雙啊,愚兄算是見識了!”
就在陳驀沉思之際,唐馨兒在旁小聲對他說道,“若是那卦象當真無憂不中,我郎可否請那先生算算妾身祖墳所在?”
陳驀點了點頭,對那算卦先生說道,“她乃荊室唐氏,一直住在雒陽,此次我二人前來潁川,便是為了探探她家門祖墳所在,整頓一番,以表後輩的心意,可惜荊室生父早逝,只說起祖墳遠在潁川,便不曾道明確切方位,兼家中又無其他親人,無從詢問,如此,先生可否一算?”
“這有何難?”那先生淡然一笑,從懷中取出龜甲佔了一卦,稍一停頓,便出言說道,“出潁川東城門往北三十里處有一山,背靠潁水,草木森森,道路不便,足下只需往林中尋覓,便能找到足下妻室家門祖墳所在!”
陳驀一聽,心中不禁泛起嘀咕,本來他就相信所謂的占卦之事,如今又見那先生片刻之間道出具體方位,更是懷疑,皺眉問道,“閣下可不要信口胡說!”
“哈哈,”那先生輕笑一聲,伸手指著橫幅,凝聲說道,“在下占卦,無有不中!天下雖大,能與在下比肩者,即便十年之後,也唯有兩人!”
那一瞬間,陳驀隱約感到一股無比澎湃的震懾力,與從武將身上感覺到的壓力不同,是更加龐大的、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壓迫力。
或許這種感覺只有陳驀一個人感覺到,以至於在他身旁的唐馨兒並沒有感到任何異樣。
見那算卦先生誇下這等海口,唐馨兒也不免有些躍躍欲試,猶豫一下,輕聲說道,“先生的卦象準麼?”
“當然!”算卦先生微微一笑,問道,“且不知這位夫人想算什麼?福、壽、祿,亦或是……子嗣?”
聽到最後兩字,唐馨兒不禁俏臉一紅,也不敢回答,只是輕輕應了一聲,如同蚊音。
算卦先生輕笑一聲,取過龜甲佔了一卦,隨即,他的表情變得有些古怪,只見他皺眉望了一眼唐馨兒,又望了一眼陳驀,隨後取過龜甲又算了一邊,卻久久不曾開口。
“先生,莫不是妾身福薄?”見那先生如此模樣,唐馨兒不禁有些緊張,屏著呼吸不敢喘氣。
“那倒不是,”算卦先生為難地望著唐馨兒,遲疑說道,“夫人也是福緣深厚之人,只是……”
“只是什麼?先生但說無妨……”
那先生猶豫一下,搖搖頭說道,“命中註定,無有子嗣……”
猛然間,唐馨兒彷彿遭到雷擊般,臉上血色頓退,面色蒼白,死死抓著陳驀手臂,一臉駭然。
但凡女子、尤其是這個時代的女子,一生中最看重的無疑是自己的丈夫與自己的孩子,不得不說,那位算卦先生的話給唐姬帶來了沉重打擊。
“你胡說八道什麼?!”陳驀有些生氣了,猛地一拍那桌案,怒視著那算卦先生。
卻見對方擺了擺手,連忙說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將軍且莫要動怒……”
“將軍?”陳驀愣了愣,要知道他此刻身上可沒有穿著鎧甲,僅僅只是尋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