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以郝萌為首的四員大將臨陣反戈,更替曹軍揹負了掘泗水的惡名,而曹操與袁術二人僅僅只有兵力上的損失,相比之下,無足輕重。
自古以來,兩軍交戰,最忌諱僵持不下,畢竟,僵持不下的局面會這兩支軍隊、甚至是他們背後的兩股勢力拖住,拖到萬劫不復,畢竟這種局面需要用不計其數的人力與物力去衝破。
而如今,呂布、袁術二人的聯軍,和曹操的兵馬之間,正處於這樣一個僵持不下的局面。
自初平二年十月中旬到十一月初旬,在這不長不短的二十天中,曹操先後與呂布、袁術交兵七次,兩勝五敗,局勢並不樂觀。
其實也難怪,畢竟呂、袁聯軍一方有呂布的存在,要知道這傢伙前些日子孤身闖入了袁術大營之中,在無數弓弩之下險些將袁術殺死,單論武藝而言,縱觀天下之大,何人是呂布對手?
就這樣,曹軍中武將實力不如呂布與袁術,但是後二人在軍隊軍容上又不及曹軍,正因為如此,兩軍就這麼僵持了下來。
“我想,曹孟德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吧……”
在彭城西南角某處民房中,十幾日前曾與陳驀碰到過的那位身穿白衣的神秘女子,正端坐在桌案旁飲茶。
而在她面前不遠處,白波黃巾的刺客伍習單膝叩地跪在她面前,抱拳低聲說道,“主上所言極是,據屬下調查,曹操此番起兵,就兵力而言幾乎已傾其所有,就糧草、軍餉一事,曹操又預先向潁川、許都、東郡、濮陽等地世家富豪賒了一筆,倘若無法拿下徐州,恐怕曹操治下多半要內亂……”
“呵,”那名神秘的女子微微一笑,語氣平淡地說道,“世家所為者,依附也;商賈所圖著,利也……如今曹操為取徐州向那些世家商賈尋求援助,對那些世家商賈而言,那豈不也是天賜良機?再者,倘若曹操能順利拿下徐州,他們所得到的回報,又豈止是財帛稻穀……”
“我等要插手麼?”猶豫一下,伍習一臉遲疑地說道,“主上明鑑,雖說徐州日後為誰所得,皆與我白波黃巾無關,然……倘若曹操得此錢糧大郡,恐怕多半要對漢中、關中等地用兵,如此恐怕……”
“你覺得我會輸給曹孟德麼?”女子微微一笑。
下意識地,伍習嚥了嚥唾沫,急聲辯解道,“屬下萬萬沒有這個意思,屬下只是認為,曹操此人野心甚大,為我漢中考慮,不如就此干涉一番,叫其無法得此錢糧大郡……”
“罷了吧!”女子緩緩搖了搖頭,用滿帶疲倦的口吻說道,“我此來徐州,無非只是想見見那張素素,看看她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其餘徐州諸事,與我無關,伍習,休得插手其中!”
“是!”
“對了,近日來,漢中可有訊息傳來?”
“不曾,”伍習搖了搖頭,隨即好似想到了什麼,抱拳說道,“倘若要說有事,恐怕還是那件事,關於主公張魯大人進爵漢中王一事……”
“哦?”女子眉梢微微一顫,平淡地說道,“倘若父親進爵,身旁諸人自然也是加官進爵、有所封賞,也罷!只要不鬧出禍端,這些許小事就由得他們去折騰吧……”
聽這女子所言,這位名叫寧兒的神秘女子,她竟是漢中張魯之女,張寧。
“是!”伍習點了點頭,見所有事皆已稟告完畢,便抱拳施以一禮正要離開,卻忽然聽到張寧抬手喊住了他。
“等等,伍習……”
伍習聞言疑惑地轉過頭來,只見張寧眉梢微微一皺,用隱隱帶著幾許異樣的口吻輕聲問道,“那陳驀……眼下如何?”
“陳驀?”伍習偷偷望了眼張寧,就實說道,“眼下此人正屯兵於小細川,此地位處泗水東北面淺澗,往東便是呂布大營,東北則是彭城……這幾日來,陳驀與曹將許褚前後已交兵過三次,黑狼騎三戰皆勝,許褚率軍後撤十里!”
“呵,”張寧微微一笑,說道,“看來曹操多半是想隔斷袁術與呂布,好各個擊破,不曾想到呂布軍中有人提前預料到此事,請袁術派猛將陳驀前往屯紮……說起來,那陳驀確實是一個很特別的人呢……”說著,她好似意識到了什麼,低頭一看伍習,見他正滿臉詫異地望著自己,面上不禁皺了皺眉。
即便伍習未能看到張寧面紗之下的表情,但是那頗為壓抑的沉寂,卻叫他不難叢中領悟到一些。
“屬……屬下告退!”
“唔!”張寧微微點了點頭,目視著伍習走出屋外,隨即,只見她伸出纖纖玉指在茶盞中蘸了蘸,就著茶水在桌面上寫了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