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進?”張白騎微微皺了皺眉,詫異說道,“他來見我所為何事?——僅他一人?”
“孤身一人,說是與張帥有約,因此末將不敢阻攔……”
“與我有約?張某何時約他?”正說著,張白騎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面色微變,猛然抬手叫住了正要轉身的馬相,沉聲說道,“等等!——此人身在何處?”
“說是在石橋處林旁等候張帥……”
“跟我來!”張白騎深深吸了口氣,也不帶著護衛,只領著心腹麾下馬相一人出營,果然,在上游石橋附近,他瞧見了孤身一人的樂進。
樂進,是一個很精壯的男人,個子不高,與張白騎、陳驀相似,不過八尺左右,模樣也很是普普通通,唯一能讓張白騎記得此人的,恐怕也只有那傢伙嘴旁兩撇鬍須,很難想象,這個長得如同山村獵戶一樣的男人,竟然會是曹操麾下最擅長攻城拔寨的猛將。
示意了一眼馬相,叫他注意周圍動靜,張白騎策馬朝著樂進而去,在距離三丈左右的位置停了下來,沉聲說道,“樂文謙,叫張某出來所為何事?”
說話時,張白騎的右手始終按在腰間佩劍上,直到他發現樂進身上沒有攜帶任何兵刃,這才緩緩放了右手。
“張帥,好久不見!”樂進笑呵呵地抱了抱拳,相比於張白騎滿臉凝重之色,他卻彷彿碰到了什麼好事,一臉喜悅,而這種喜悅的笑容,叫隱隱猜到了幾分的張白騎分外不爽。
“閒話少說,叫張某出來究竟所謂何事?!”
見張白騎言辭並不客氣,樂進也不在意,在轉頭望了一眼小細川方向的黃巾軍大營後,隨即帶著幾分猶豫,壓低聲音說道,“不知張帥可曾收到貴主書信?”
“……”張白騎聞言皺了皺眉,沉聲說道,“就在方才!”
“哦,既然如此,那樂某便直言不諱了,”樂進長長鬆了口氣,臉上的表情更是輕鬆,在舔了舔嘴唇後,抱拳壓低聲音說道,“奉我主曹使君將令,我欲渡泗水,南下襲袁術大營,望張帥放行!”
“……”那一剎那的時間,張白騎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畢竟張素素早已在心中暗示他配合曹軍的行動,但是話說回來,昨日的敵軍變成了今日的盟軍,張白騎一時半會實在難以適應心中這份不適。
放?還是不放?
張白騎可以肯定,倘若他放樂進渡過泗水,南下急襲袁術,袁術沒有提防勢必大敗,倘若與此同時中游的曹軍也發起進攻,兩面夾擊,即便他黃巾不出手,袁術那十萬大軍恐怕也要折損過半。
或許,這就是張素素與曹操在商議之後所作出的決策吧?
至於不放……
忽然,張白騎自嘲一笑,微微搖了搖頭。
是啊,既然身為一軍之主的張素素都已經決定投向曹操了,他張白騎難道還需要思忖什麼麼?
“那麼……張某呢?”在猶豫了一下後,張白騎語氣古怪地問道。
樂進愣了愣,繼而似乎是明白了張白騎話中的深意,輕笑說道,“曹公對樂進言道,貴軍之事,由貴軍自行決斷,哪怕袖手旁觀……當然了,倘若張帥有意的話,不如與樂某同去!”
同去……同去襲袁術大營麼?
張白騎長長吐了口氣,在注視著泗水的波濤良久後,終究點了點頭。
“公為前驅,張某從旁側應!”
“善!”樂進微微一笑,對張白騎抱了抱拳,輕聲笑道,“如此,樂進即刻回營點起兵馬,望張帥側應!”
“請!”
望著樂進離開的背影,張白騎心情很是複雜,迷茫地望著泗水中的波浪。
說起來,他張白騎並不是一個被大義所束縛的男人,他在乎的只有黃巾利益的得失,為此,他不惜犧牲自己,是故,對於臨陣倒戈之事,他並沒有太多的負罪感,畢竟,他本來就不喜袁術。
只不過嘛,對於張素素獨斷獨行的做法,他實在有些無法接受……
“但願你不要走地太遠啊,素素,否則,即便是你,師兄也無法容忍!”
初平二年十一月九日,曹軍突然對泗水對岸的袁軍發動大規模襲擊,曹將樂進、許褚由泗水上游殺下,而夏侯惇、夏侯淵則從中游強渡泗水,更令人倍感驚訝的是,本屬袁術從軍的黃巾突然倒戈,聯合曹軍進攻袁術。
在樂進與許褚、夏侯惇與夏侯淵、以及陳驀與張白騎這三支軍隊的夾擊下,袁術敗地毫無懸念,他哪裡會想到黃巾說反就反,畢竟在他手中還握著下蔡這一張底牌,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