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當初在長安,還是前些日子在許田,但是……”
“下不了手麼?”
“或許吧,看著當初名揚於天下的三位中郎將如今卻像階下囚般,向我這個賊寇提出懇求,我就……總之,已經錯過了殺他們的時機……”
“時機?”司馬懿愣了愣,繼而頓時明白過來,輕笑說道,“你是想在戰場上堂堂正正地擊殺他們吧?在千軍萬馬之中?”
“大概吧……倘若是兩軍交戰,我定會殺皇甫嵩與朱儁,算是替波帥報仇,但是,在許田時的皇甫嵩與朱儁,在我眼裡只不過是兩個遲暮老頭,再無當日統帥千軍萬馬的雄風,這樣的他們,就算是波帥,也會不屑於動手吧……”
“希聲,有些時候,你太耿直了,”司馬懿微微搖了搖頭,隨即輕笑說道,“不過嘛,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懿才很看好你,並不是所有人能夠做到這一點的,比如,那張素素就做不到……”
“不要再提她了好麼?”陳驀頗有些心煩地皺了皺眉,隨即望了一眼司馬懿,沒好氣說道,“喂,你是不是故意叫我分心啊?——太卑鄙了吧?”
“嘁!——被看穿了呢!”只見司馬懿故意裝出一副被識破的模樣,一臉驚訝地撇了撇嘴。
而就在兩人談笑之餘,誰也沒有發現,本來立在帳外值夜的四名黑狼騎將士,早已不知何時失去了蹤影。
只見在營內昏暗的篝火下,隱隱有一個黑影將幾具彷彿屍體一樣的東西輕輕拖入了黑暗的角落,隨即來到帳口,輕輕撩起帳幕,望了一眼帳內……
17章 【猙】張頜
第十七章 【猙】張頜
--初平三年三月二十八日,子時,白馬渡口曹營--
雖然時過三更、已近四更天,但是在營內值夜巡邏的曹軍士卒,卻未有絲毫懈怠,在箭哨、轅門、內營來回巡邏,每個人都睜大著眼睛,時刻注意著周圍的動靜,真不愧是曹仁麾下計程車卒。
“沙沙……”
忽然,伴隨著一陣腳步聲,兩名曹軍士卒來到了箭哨塔下,朝著塔樓上計程車卒招了招手。
或許是注意到了下面的動靜吧,塔樓上的兩名值夜曹兵探頭望了一眼下面,其中一人沒好氣說道,“是周怠啊,怎麼才來?不是說好子時交班的麼?”
只見在箭哨底下,那名叫做周怠的曹兵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歉意說道,“抱歉啊抱歉,中途肚子不舒服,去後面解決了一下……”
“你小子就是事多!”箭哨塔樓上年紀較大的曹兵沒好氣地撇了撇嘴,隨即順著木梯爬了下去,指了指身後,說道,“行了,換防吧,我回帳躺會,站了兩個時辰的崗,真有點吃不消了……”
“是是,伍長且回去歇息吧,這裡便交給我們吧……”說著,那叫做周怠計程車卒便順著木梯爬上箭哨,爬了一半,他好似突然發現了什麼,一臉詫異地盯著轅門處的昏暗地帶。
“怎麼了,周怠?”
“那個影子……”
“什麼?”
“你們沒有瞧見麼?方才那裡的影子好像動了一下……”
“啊?”其餘三名曹兵一臉莫名其妙之色,順著周怠所指的地方望去,卻見充當圍牆的木柵欄下空無一人,心中一樂,沒好氣地說道,“你睡昏頭了吧?快上去!”
“哦……”
見被伍長訓斥,周怠凝神盯著木柵欄底下的黑影,臉上露出幾分狐疑之色,口中嘀咕說道,“方才明明看到影子動了一下,是我看錯了麼?”說著,他低下頭,朝著面露不耐煩之色的三名曹兵,撓撓頭討好般說道,“抱歉抱歉,或許是我看走眼……我馬上上去……”
“你小子不要這麼疑神疑鬼的好麼?”
其餘三名曹兵沒好氣地抱怨著,而就在這時,遠處木柵欄底下的昏暗地帶中,忽然竄出一道詭異的黑影,以極快的速度穿過了轅門附近被篝火照亮的地方,繼而又隱入內營的黑暗當中,消失不見。
順著這道詭異黑影的去向追蹤,隱隱能夠看到在遠處計程車卒帳之後,其昏暗的黑影中緩緩升起一個人的身影,彷彿是從影子裡現身一般,異常詭異。
“哼,白馬曹營的守備,也不過如此!”
就著遠處的篝火那微弱的光亮,我們可以看到,那竟然是昨日與逢紀商量說要一探曹營究竟的河北四大猛將之一,張頜、張儁乂。
貓身在帳篷後朝著曹營內的佈置張望了幾眼,將箭哨所在、駐防士卒的分佈一一記在心中,張頜舔了舔嘴唇,帶著幾分興趣喃喃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