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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總不能像對羅小義那樣賞一通軍棍。

沉默半晌,只能一鬆手,揭簾出來了。

伏廷忽朝對面那間獨室掃去,一個年輕男人走了出來,正盯著她看著。

他閉緊唇,心想他這是做什麼,大庭廣眾的,把自己的夫人丟在後面任人觀望。

一轉頭,與她的視線撞個正著,似就在等著他。

他終是大步回去,身在她側面一擋。

棲遲見他肯回來,心安了許多,看了看他的側臉,心道還好他不是那種沒擔當的男人。

她眼下理虧,乖巧得很,輕輕挨著他,一步一步離開了高臺。

直到不見人影。

從對面獨室裡走出來的人才低低說了句:“那就是清流縣主李棲遲?”

……

羅小義等在外面,眼見他三哥與嫂嫂緊挨著出來,還吃了一驚。

待看見他三哥臉色,就知他還是不高興的。

他快步上前,說:“三哥,你親自去驗個馬吧。”

是不想讓他們夫妻有機會生出不快,趕緊支走一個。

伏廷如何不知道他心思,掃他一眼,又掃一眼身旁的女人,沒作聲。

他這次倒真不算動怒。

上次是被瞞著,他覺得是被自己的兄弟和夫人合著夥的當猴耍了。

這次當著他的面,眼見了全程,到底如何心裡多少有數。

但畢竟是軍需,他不能次次由著這女人。

棲遲手攏一下衣襬,在他身側輕嘆一聲:“我已認錯了,你若還是不痛快,那就等回去再罰我,總不能在這馬場裡叫我難堪。”

伏廷眼盯著她,心說:他有說過要罰她?

這女人,又跟他玩起以退為進了。

旁邊的羅小義不好多聽,已默默走開了。

“如何,你還是不痛快?”棲遲看他一眼,聲更軟了:“反正我不想那批馬淪為玩物,給你總比給邕王強。”

女人的聲軟,但直到聽了這句,伏廷才終於有些心軟。

他自己也清楚,那一批好馬,在他手裡比在那群權貴手裡強。

突厥始終虎視眈眈,騎兵是北地最有力的屏障。

他看著她的臉,眼落下去,又看見她的手。

她露在袖外的手雪白,手背上一些紅分外顯眼,是他之前握的太緊了。

這麼楚楚可憐的模樣,他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棲遲見他半天沒說一句,便又悄悄看他。

伏廷身忽的一動,似是要走了。

她立即問:“去哪裡?”

他停住,牙關裡擠出兩個字:“驗馬。”

男人的聲音又低又沉,棲遲卻沒聽出多少怒意來。

她看著他走向羅小義的背影,心想至少是肯去驗馬了,那眼下該算是認了。

到此時,才又回想起之前那一番揮霍。

她不免覺得好笑:真是千金買馬,也難博君一笑。

馬場的事,沸沸揚揚,喧鬧了一整日。

直到翌日清晨,李硯來頂閣裡問安,見到棲遲的第一句話仍與這有關。

“姑姑,你不知道昨日你與姑父走後,有多少人在跟著看你。”

他昨日落在後面,跟著新露好不容易才下了那高臺。

裡面那些人都跟在他姑姑和姑父身後看,險些將道也擋住了。

棲遲一早起身,臨窗坐著,聞言只是笑笑,並未放在心上。

這種場面,生意場上見識過多次,雖沒昨日那麼大的手筆,她也早習慣了。

耳中,卻又聽見一陣竊竊私語——

“聽說了嗎?昨日的馬場可太熱鬧了……”

她朝外看了一眼,是兩個灑掃的婢女在廊上饒有興致地閒話。

都傳到這些僕從的耳裡了。

她心想:也好,料想災後數年瀚海府都形同蟄伏,如今也該當揚眉吐氣一回了。

“嫂嫂。”

羅小義來了,他剛好瞧見她自窗內露臉,便喚了一聲。

棲遲從窗內看過去。

他笑著說:“請嫂嫂和世子隨我走一趟。”

看他模樣,倒像是有什麼好事一樣。

棲遲轉頭朝新露招手,起身添了件披風,領李硯出去。

羅小義領他們出頂閣,一路不緊不慢地穿過了別院。

這別院挨著馬場建的,他走的是條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