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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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反覆無常,說變就變。
嗚咽的涼風吹起來時,棲遲已經能下床走動了。
她掀開帳門往外看了看頭頂灰藍的穹廬,算著日子已過去多少天了。
新露端著藥過來,身上早已換上了僕固部裡的胡人服飾,看到她立在帳門邊,一邊請她入內一邊道:“家主已能走動是好事,不過還得小心些,最好還是多躺著。”
棲遲開口就問:“今日可有訊息來?”
新露搖頭:“大都護的人馬應該還在路上。”
棲遲沒說什麼,坐著將那一碗黑漆漆的藥灌下去。
苦得要命,但為了早日好起來,這點苦她寧可忍了。
外面傳來僕固辛雲和僕固京的說話聲。
棲遲理了一下衣裳,走去帳門邊。
她身上穿的也是胡衣,據說是僕固部裡最尊貴的身份才能穿的,湛藍錦面上繡金線的雲彩,這件衣裳大概是窮了好幾年的僕固部的珍藏,因她來了,僕固京獻了出來。
新露一見,連忙追上去,給她披了件毛領的厚襖衫。
此時披著這個太厚了,棲遲推掉了。
僕固京祖孫倆遠遠站在空地上,身前是一輛馬車,車上是送來的藥材,皆是她這陣子需要用的,眼下好了不少,今日卻又是送了一回來。
是自魚形商號裡送來的。
送藥來的不過就是個醫舍裡的小夥計,還是被僕固部的人看著過來的,可到了部中後,僕固京卻顯得特別客氣,甚至還要招待這小夥計用了飯再走。
僕固辛雲也頗有些和顏悅色的意思,吩咐了人送小夥計離開。
棲遲便想起了她曾經說過話來,倘若他日魚形商號的當家入僕固部,一定會好生禮待,原來真是說話算話的。
她看著祖孫二人,不動聲色地回過頭入了帳門。
一陣風入帳,遠處送來了快馬而來的馬蹄聲。
接著是男人的聲音:“棲遲!”
棲遲以為聽錯了,卻還是轉頭看了出去。
遠處灰藍的天似往下沉了些,日頭髮白,照著朗朗大地,一線烏泱泱的人馬正在往這裡接近。
近處有一匹馬正在馳來。
她定定地看著,一下提了衣襬就跑了出去。
新露追了出來,僕固辛雲也詫異地看了過去。
遠處高山巍峨,開闊的草場上棲遲一路小跑,前方是馳來的高頭黑馬。
馬上的人玄甲烈烈,長腿一跨下了地,大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接住了。
僕固辛雲看了出來,那是大都護。
棲遲也沒想到一到跟前就被他一把抱住了。
她甚至都沒來得及看一眼他現在情形,抵著他堅硬的鎧甲,一顆心跳的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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