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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部分

州提防江左尤其是大公子,唯恐奪了他荊州大權,如今心頭大患已不在,那些人緣何要來?”

顧曙隨手摺一柳枝在手間把玩,道:“不是每個人都如許士衡一般,他底下那幾員大將要起花花心思,許士衡現如今也管不到不是嗎?荊州今日所圖,在於劃地自守,分權地方,與天子共治而已。”

而不解道:“荊州難道不是一直如此?”

顧曙回頭冷笑道:“許士衡手下是悍將,是驕兵,一無畏上之心,二無忠誠之念,你以為天子不借許士衡之手,能壓制得住這些人才?當初成去非為何能得以調動許士衡?只因許士衡再怎麼衡量相權,到底還有為君之故,衛寶姜弘他們心裡便只剩許士衡了,如今許士衡故去,中樞於他們,不過是個討價還價的地方,他們不知天子忌憚成去非?不知百官忌憚成去非?正因如此,他們才更要來分一杯羹,成去遠要回來奔喪,成去之要主持殯葬,還有比這更好的時機嗎?屆時正大光明清君側,立下奇功,再跟天子開口,天子焉有不應的道理?”

徐徐夜風吹得主僕兩人面上清爽,草無忘憂之意,花無長樂之心,而人事總是可以細細籌謀的,人心也總是望風而動的,顧曙駐足,目光仍鎖在成府方向,一笑有如自語:

“徐州當初便是想走這條路,父業子承、爵祿廢置、殺生予奪,中樞莫想插手,可惜還是漸落成去非手中,荊州不得不警惕我們的大公子哪一日再來這一手,他荊州攢了多少年的家底,一夕葬送,便是死,也難能瞑目的。”

而經他點撥一番,終漸漸醒悟過來,卻還是遲疑道:

“公子同荊州這是各得所願?但公子也曾說過,這天下不當是這樣,地方各自為政,如荊州、如幽州、如徐州,自祖皇帝末年伊始,皆尾大不掉,中樞對其的控制力向來顛簸不定,倘這一事成,荊州得如此之利,其他藩鎮照貓畫虎,豈不是江左之患?豈不是中樞之患?”

顧曙忽轉身持柳枝點了兩下而肩膀,笑道:“你倒是長進了,能想到這一層,已是不俗。”

夜幕中,而看不清主人神情,只聽顧曙繼續道:“荊州有荊州的主意,我有我的主意,衛寶他們一旦來了建康,可就不是在他們自己的地盤了,百姓有句俗話說的妙,拔了蘿蔔地皮寬,這種事,誰人不想呢?只是你一心要拔蘿蔔,自己未必就不是他人眼中的蘿蔔,荊州軍和涼州軍,你說誰能碰的過誰呢?”

顧曙的聲音平靜而漠然,而聞言忽地起了一層戰慄,問道:“今上斷然不會允許成二公子帶兵奔喪,公子的意思是成二公子必定暗中會有……”

顧曙冷笑道:“有或者沒有,兵將相離,也是成不了大事。”

這一句,而是徹底不能體悟了,還想再問,顧曙已敷衍道:“到時你自會明白。”

正說著,有匆匆人影一閃而至,打斷兩人交談,而回首,見不過是家中一小廝,皺眉斥道:“公子這裡不經通報,也是你能擅闖的?”小廝忙垂首惶恐道:“丁總管,小人本不敢壞府裡規矩,只是外頭大司徒遣人傳話,請長公子準備,一刻鐘後在成家府前匯合。”

而一愣,望向顧曙:“公子,這還遠未到弔唁的時候。”顧曙朝小廝擺了兩下手:“告訴來人,我這就去。”說著正要往回走,喊住小廝又補問道:

“除了大司徒,可還有他人?”

小廝慌忙扭頭答道:“好像還有幾人,不知是誰。”見顧曙不再問話,才往門口趕去了。

而望著那小廝遠去,方跟上顧曙腳步,此刻似得開竅,一顆心登時跳得緊了,低聲詢問道:“公子這……”顧曙隨手一丟柳枝,從它柔軟的身子上踐踏而過,笑道:“不錯,你看,有人比我們還要急,這倒不怪,要怪,就怪大公子怕是狡兔三窟,他就是詐屍起死回生了,咱們的大公子也不是做不出來。”

而面上轉的煞白,下意識看了看周邊夜色,勉強笑道:“公子說的滲人,他本就染了瘟疫,又身負重傷,再是個厲害人物,也不是神仙。”

顧曙道:“當初大將軍可是親眼開棺,”他嘴角漸漸凝成蔑然的笑意,只神情還是那般淡然雅緻,“不過,太傅幸有幾個好兒子將鐘山一事籌劃得至纖至悉,他成去非卻沒有,”說到這,他笑意更重,“無論如何,你我都不得不承認,大公子確可謂不世出之人,即便如此,單就一點,他無子嗣,就是真正的孤寡之人,上天看來也並非真的厚愛此人,細想此人也並無可豔羨處。”

而心底默默重複了他那一句,也是慨然,成去非膝下無兒無女,四姓子弟裡年齡上下者,除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