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青絲半掩,耳畔處別了一朵小小的簪花。
不多時,成去非發現她竟是在註解《論語》,江左解經的皆是大族長者,只說《論語》一書,大儒阮正通早年便有過註解,靜齋的父親也曾有所著述。
她一個小姑娘,居然在這解經?這實在出乎他的意料。
芳寒低首半天,脖頸有些酸楚,正想活動下身子,抬首看見成去非就立在琬寧身側,驚得霍然起身,忙放下花繃,斂衽福身。
唯琬寧還不曾察覺,眉間微蹙,輕輕咬著唇似陷入沉思。芳寒不便提醒,看成去非打了個手勢,便又坐下來,卻無多少心思在活計上,只感念成去非竟有耐心,一直無聲看著琬寧伏案書寫。
直到琬寧暫停,發現該抻紙了,遂輕置筆墨,嘴裡軟軟問道:“芳寒姐姐,你現在忙嗎?”
言罷側過身來,驟然看見一襲身影立在眼前,她忍不住低呼一聲,慌亂中起身,紙張被蹭掉了一地。
芳寒見狀,正要去撿,卻見成去非已俯下身子,一張張錯開,唯恐粘在一處弄壞了字。琬寧呆呆站著,看他這般小心翼翼,臉上早漫了層紅霧。
之前成親當日,她曾就近暗暗仔細打量過他,他整個人冷峻異常,不怒自威,和江左諸多風雅子弟多有不同,讓人過目難忘。
“賀姑娘,你不要怕。”成去非替她整理好放於几案,語氣雖淡,可這句話卻莫名讓人心安,琬寧無意迎上他投來的目光,只覺肺腑間一陣涼,那雙眼睛猶如深不可測的潭水,彷彿一眼便能把人看透了。
她胸口直跳,腦中紛亂如麻,猜方才所寫定被他看了去,真是讓人難為情。
以往在阮府便聽聞烏衣巷成家大公子通百家,能解五經,就是兄長們說起他,也多有溢美之詞,雖然其中還夾雜著其他語焉不詳的東西,她卻毫不在意,腦中只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