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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沈將軍連這個道理也不知?”塔木葉長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目光轉向遠處的蒼天。

“國師差異,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而今夷夏國王昏庸無能,沉迷酒色以致國將覆滅,國師何必委身於汙泥之中,獨不見明月?”

“哈哈哈哈……”誰想此言一出,塔木葉卻仰天大笑,毫無懼色。

沈睿之身後一眾軍士皆按劍大怒,幾欲上前殺之。反倒是沈睿之,面無表情,坐於馬上睥睨塔木葉,等著他的回話。

“沈將軍,臣雖不才,卻也略通文墨,你們中原不是有句古話‘一臣不事二主,一女不事二夫’麼?何以說出此種腌臢話辱我清白!我夷夏聖上雖不賢,卻也是天命所歸,名正言順,吾生為夷夏臣,死為夷夏鬼!何必多言!”

他渾濁的目光中陡然射出一道精光,乾癟的身子站得筆挺,一雙眼緊緊盯著沈睿之,一字一句冷聲說道。

一片肅靜,死一般的沉寂。周圍有投降的夷夏軍士和臣子,聽聞此話皆滿面羞慚,沉默著低下了頭。

塔木葉輕蔑地環繞一週,目光落在投降之人身上,滿滿的盡是鄙夷。他微微後退一步,突然輕輕笑了笑,以一種戲虐性的口吻說道,“沈將軍,可別高興的太早,人都是有軟肋弱點,你憑什麼就這麼肯定夷夏已盡在掌握中呢?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

沈睿之眯起雙眸,暗暗攥緊手中銀槍,微微俯下身子,森冷地問道,“國師此話何意!”不知怎麼的,他的心中慌慌的,一種從未有過的恐懼包裹住整個身子。

塔木葉陰鷙一笑,眸光中像淬了劇毒的利劍。他好整以暇地注視著沈睿之越來越兇狠的眸子,半晌後,擊掌三聲,喚道,“帶上來!”

帶沈睿之看清那高高的城樓之上所立何人時,天地間在他心中轟然倒塌。

他日思夜想的錦毓,他護在手心裡的人兒,如今卻被幾個五大三粗的刀斧手緊緊挾制著。明晃晃的大刀晃得他幾欲坐不直身子。有那麼一剎那他感覺整個人已不是自己,靈魂飄飄忽忽遊離於肉體之外。

她瘦了許多,這一年間沒有見到,再見卻竟然在這個場合。漫漫黃沙間,無情刀劍中。隔得那麼近,卻又那麼遠。這其中,多少山山水水也比不過生死存亡這麼遠的距離。

她身上的衣裙已是褶皺非常,原本整齊的堆鴉髮髻如今也凌亂不堪。可他不知怎的,卻能透過雜亂的髮絲望見她的眸子中去,安安靜靜地凝望著自己,無波無瀾,無絲毫慌亂之情,淡然的像是在夢中一般。

她這般鎮定平靜多多少少讓沈睿之稍稍回神。眼下絕不是自己慌亂的時候,錦毓還在城上,稍不注意後果不堪設想。現在的自己,必須冷靜到極致。

“沈將軍,樓上之人,你可認識?此人自稱是你行軍途中買來的丫頭,有過幾場露水情緣……沈將軍,依臣看,怕是不盡然吧。”塔木葉面容猙獰,哈哈笑道。

沈睿之抬頭,心中的弦迅速繃緊,一雙拳頭青筋畢露。原來她都想好了,原來她是這樣說的。

為了不讓自己為難,也為了救天下黎庶,她寧願隱瞞身世。

因為他們心知肚明,只要承認了她是自己的夫人,帶來的後果是什麼。

沈睿之的心在滴血,一陣一陣剜心的疼。她將她自己推入深淵之中,只為了不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面,也為了所有歷經磨難的百姓。

可是他不能啊,他怎麼能失去她呢?一邊是至親摯愛,一邊是天下蒼生,他如何抉擇?

蒼生和她,他誰都不願意負。

他原本是一介武夫,戰場上廝殺慣了的,生死於他而言,不過是一剎那的事。只是她不同,她原就是嬌滴滴的侯門貴女,錦衣玉食堆砌出來的千金。只是自從嫁進沈府,就沒有過過一天舒坦日子,好不容易飛出沈府,又是漫漫黃沙荒蠻之地,她一個從小養尊處優的千金硬是跟著自己吃苦受罪,卻無半句怨言。

這一年多來,他遠在沙場,留她一人住在冷清的驛館中,如今,又只得眼睜睜地望著她為魚為肉卻無法搭救。

是他,親手將她推入無邊無盡的深淵,到底還是他害了她。

這二十餘年間,他從未愧對任何人任何事,只是今日,他是真正對不起她。

“怎麼樣沈將軍,莫不是被嚇到了?難道這城上之人的身份,遠非那麼簡單?”塔木葉一雙精明的眼睛一刻不停地觀察著沈睿之的面部表情,當看到他瞳孔驟然一縮時,嘴角綻開意味深長的笑容。

“本將軍原以為夷夏雖地處荒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