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剛才那男人明明是個大活人,為什麼我能聽到他的聲音?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他已經死了?
我不停嚥著口水,汗毛根都豎起來,額頭是浸出的冷汗。
他們都不能理解我的心情,我也只能壓抑住自己的想法。儘量裝作若無其事,跟著他們進了房間。
警察已經勘察完現場,屍體要小心收斂,抬到解剖室還要做進一步的屍檢。
我們在鞋外面套上塑膠袋,跟著警察小心翼翼往裡屋走。剛一進裡屋。差點沒被燻出來,一股強烈的血腥氣像惡魔一樣張牙舞爪就撲出來,肆無忌憚侮辱我們的鼻子。
我們戴著口罩,還被燻得眼睛幾乎睜不開,這股味粘稠到什麼地步呢,像是一鍋攪不動的豬大油,第一味是腥,而後是膩,讓人想吐都不吐出來。
裡屋是兩口子的臥室,普通的民居,靠著牆是大衣櫃,角落裡塞著一輛破腳踏車,牆上還掛著三十來寸的液晶電視,正中放著一張大床。
床上全是血。一個人能有多少血啊,床單都浸紅彤彤的。上面躺著一具屍體,造型怪異,沒有腦袋,只有身軀,能明顯看出來胳膊和腿已經被卸下來,但還是按照人的模樣又拼回一起。
麻桿入行晚,他咳嗽了幾聲,可能是想吐,拼命忍住。
我們幾個算是資深人士,土哥對警察做個手勢,低聲問:“可以收了?”
“收吧。小心點。”
我們來到床邊。把屍袋撐開,土哥和老黃小心翼翼搬著屍體的身軀放進袋子裡,此時床上就剩下胳膊和腿的四肢,全部攤開,看起來有些怪異。
土哥招呼王庸和我搬大腿,麻桿對這個場面非常不適,讓他撐著屍袋打下手。
我們剛把腿搬起來,我突然聽到一股聲音,聲音不在臥室,而是發自裡面的衛生間。
來的毫無徵兆,像是有人發動了一臺破摩托,發動機年久失修,尾氣穿過管子,發出“呼隆呼隆”的聲音,這也罷了,接著又出現另一個聲音,像是經過計算機處理過電子版的牛“哞哞”聲。
真是無從想象的詭異。
土哥問警察:“勞煩打聽一下,死者腦袋哪去了。”
警察正在資料夾上寫什麼,好像沒聽清楚,頭也沒抬,“嗯”的疑問了一聲。
我心念所動,說道:“難道死者的頭在衛生間?”
警察停下筆,怪異地看我,點點頭:“對,是在衛生間。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案件,兇犯把人肢解後,其他部位都拼接在床上,單單把頭顱放進廁所裡。”
屋裡幾個人一起看我,老黃眨眨眼:“老菊,你行啊,你怎麼知道的,真能猜。”
我心跳加速,快的要從腔子裡蹦出去。那聲音……一定是女人慘死後,變成鬼所發出來的。她的鬼魂就在衛生間裡。
第二百五十五章 地獄怪聲
土哥道:“鐵公雞,你到衛生間把腦袋請出來。”
一向號稱膽大包天的王庸居然也慫了:“別,別,再叫個人和我一起去。”
土哥道:“老菊,要不你和鐵公雞?”
我和王庸把大腿放進屍袋,我們一起走向衛生間,警察在後面說:“你們做好心理準備。”
這話是什麼意思?
衛生間是拉門,完全拉開,剛走到門口,我聽到吱吱啦啦的怪聲從裡面傳出來,像是放了一臺老式收音機。
衛生間裡亮著燈,王庸在門口推我。讓我先進。這小子粘上毛比猴都精,我扶住門邊,探頭往裡看,衛生間面積還真不小,旁邊是盥洗臺,上面亂七八糟堆著洗漱用具,有些還落在地上。盥洗臺旁邊放了臺迷你的小洗衣機,地上放著半盆水,洗衣機上全是血,水盆裡的水也染成深紅色,這還不算什麼,我看到對面的牆上,有人用血在整整一面白牆上畫了幅畫。
畫畫的人,是用手蘸著血畫的,筆畫處能很清楚看到手指印。
筆法筆鋒交錯,剛勁有力,栩栩如生。這個人畫的是一個巨大的煙囪。煙囪又粗又大,佔據一面牆。乍看上去像是工廠裡的排汙煙囪。
煙囪口還往外冒著煙霧,煙也是用鮮血畫出來的,靠近煙囪口濃,漸漸飄遠漸漸飄淡,不知是血用盡了,還是畫畫的人故意造成這種效果。
整幅畫竟然讓我有種深入其境的感覺,真的好像走在東北老工業基地,周圍是荒廢的工廠,一根老煙囪疲憊地冒著廢煙。那種資源枯竭,落後愚昧,荒無人煙的蕭瑟感,簡直讓人死的心都有。
我正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