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愕然,喃喃說不出話。阿榮在旁邊冷笑:“你們這些高人不是應該慈悲為懷嗎,張口閉口就是錢,這個不能白做,那個不能白做,說到底還是要錢。”
小雪看他:“什麼叫慈悲?哦,為你們家做事就是慈悲,不管你們家的事就是冷血?老先生的魂魄被人所挾,那麼挾持的高人有沒有難言之隱呢,他為什麼這麼做,老先生生前做過什麼對不起人家的事?看問題不能只看表面,不連根拔起來,不看清因果,何來的慈悲?慈悲不是濫好人。”
這番話說的在場這些人啞口無言。
小雪咳嗽了兩聲,招呼我們:“走吧。”
義嬸摟著她,我和王庸在後面跟著,我們四個人雄赳赳從大門出來,上了車。
小雪需要靜養,我先把她送到家。下車送她的時候,她悄悄往我手心裡塞了一樣東西,我一看,是我的銀行卡。小雪衝我調皮地眨眨眼:“記住,你還欠我一頓雞爪子。”
我頗為感動,點點頭:“等你休養好了,我就來為你做。”
我們三人回到車上,王庸也想告辭,義嬸靠在座椅上,一臉疲憊:“小王,不著急,先回單位,我有話問你。”
王庸臉色很難看,看著我,我也沒辦法,預感到王庸這次真的要倒黴了。
我們回到公司,義嬸對我說,今天不營業,把卷閘門落下來。
我從裡面把大門拉上,屋裡不進陽光。義嬸開啟燈,四面是骨灰盒和花圈,氣氛壓抑陰森。
王庸搓著手一臉驚恐地站在門口,義嬸坐在高腳椅上,拿著指甲剪咔嚓咔嚓剪著指甲,屋裡沉寂無聲,只有燈泡在嘶嘶啦啦的響動。
我坐在一邊不敢說話,心跳劇烈。
王庸快被這個氣氛折磨瘋了,他實在挺不住,“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喪著臉:“嬸啊,我對不起叔,都是我的錯,你大人不記小人過。”
義嬸沒搭理他,就讓他這麼跪著,她還是慢條斯理地剪指甲。剪完後,用指甲剪的粗糙面打磨指甲,從始至終沒說話。
我輕輕咳嗽一聲,對王庸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把前因後果說明白不就得了。”
王庸垂著頭,沮喪著說:“其實這事不賴我,我也是被人要挾的。老菊,你還記得我的怪夢吧,那個神秘的平頭男人。”
我陡然想起馬如海事件,那時義叔為了幫我們驅邪,曾經擺過招魂陣,最後的時候出了岔子,鏡子裡出現一張平頭男人的陰森臉,兩人一對視,義叔受了重傷。
這個平頭男人還多次出現在王庸的夢裡,著實詭異得緊。
王庸講了起來,整個過程中我和義嬸沒說一句話。我被驚呆了。
就在前些日子,王庸在夢裡又一次遇到了那個男人,場景還在那家農村的莊戶院裡。
王庸說,他在夢裡到這個院子,心裡便驚了一下,他知道了自己是在夢裡。
也就是說,王庸在夢中知夢。
雖然知道自己是在做夢,可王庸偏偏醒不過來,而且身不由己,走進院子裡。院子中間擺了一處火堆,下面木頭堆得高高的,冒著大火,上面豎著一根杆子,杆子上綁著一個人。這個人在大火中慘叫不斷,火勢很大,遮掩了他大部分的身軀,只能看到一個長滿白色鬍鬚的頭顱,在顫抖,在嚎叫。
周圍一大群人冷漠地看著。
王庸看到這個人,心裡咯噔一下,他認識,這不就是阿榮的父親,過世的老爺子嗎?
他感覺這裡有點邪,便想出去,回頭一看,院門沒有了,四周是高高聳立的圍牆,森嚴至極。他瞅別人不注意,偷偷摸到牆角。順著牆一步一步挪,想找到門在哪。
摸著摸著,離著院子中心越來越偏,周圍的光線也越來越差,角落裡長滿了長長的雜草,這裡陰森偏僻。王庸發現這裡的牆挺矮的,便想翻出去,躡手躡腳來到牆下。
剛走到這裡,他發現了很不尋常的情況,在牆角放著很多黑色的罐子,碼成一排,不見盡頭,不知凡幾。
他蹲在其中一個罐子前,輕手輕腳開啟罐口的蓋子,往裡瞅了一眼。
只這一眼,他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手腳冰涼,心臟像是驟停一般。
在罐子底,有一個手指頭粗細長短的嬰兒,蜷縮著身體。雖然像是微雕一般,卻眉目清晰。他認出這個人是誰,正是前些日子已經被義叔超度走的馬如海。
第三十七章 只能靠自己
王庸知道自己是在夢裡,看到眼前這種詭異的東西,他也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