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朝官員不知道霍蕭當時說了什麼,他們只知道,他們家的寶貝兒子們,回來後,面色紅潤,雙眸璀璨,發亮,對著他們道:“爹,兒決定了,兒將來要做個為我朝拋頭顱,灑熱血的好官!”
“兒子決定去國子監讀書!”
所有人都知道,這是霍蕭要挾他們效忠於他的手段,就是為了他們的兒子們牢牢握在手中,好讓他們聽話。
奈何自家小崽們前仆後繼,壯志酬籌往裡跳,拽都拽不回來的那種,於是,他們含淚效忠。
偶爾有沒被洗腦成功的,看著昔日好友努力跳火坑,正搖頭之際,被自家爹因著其他官員在那巴結討好,咬了咬牙,為了前程也一腳踹了進去。
於是,國子監迎來了創立以來,最為清明正派,蓬勃向上的時期。
甭管是不是所有人內里正不正,反正所有人表面肯定正。
所以,可想而知當一個吃喝嫖賭樣樣精通的紈絝子弟踏入時,那就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沈落呆呆的看著大門開啟,兩身雪白儒衫的少年,青絲束起,面冠如玉,唇紅齒白的,清風吹拂,那一身儒衫微動,青絲微揚,冷傲如冬日紅梅。
老管家恭送走霍蕭,頭一轉,自家爺呆住了,順著人的視線一瞄,心臟一顫,兩青蔥嫩娃亭亭玉立!
“爺……爺,你又想幹嘛!”
這裡是各位大人家的苗苗才能上的!
咱不能連苗都禍害啊!
灼灼陽光下,沈落眉眼含笑,溫溫柔柔,衝著人露了個小白牙。
兩個面若寒霜的學子,猛的打了個哆嗦,他們兩是奉命來帶他熟悉下國子監的。
國子監被霍蕭搞的,一眾人奮發向上,半年才歸一次家,以至於他們並不知道“寧洛舟”幹了什麼事,他們所知一切來自於他們敬愛的國子監祭酒。
祭酒按照御史臺的要求,慢悠悠摸著他的小鬍子,找來兩個內心最為八卦表面最為嚴謹的小學子,跟著他們道:“國子監要新來一個插班的,有點小脾氣,血氣方剛了點,缺錢了點,皇上教不過來了,打算讓你們感化下,你們兩去接下人吧。”
兩人一聽,作為曾經遊手好閒的貴公子,他們會不懂?小脾氣,那就是嬌縱!血氣方剛,那就是好色!缺錢,那就是貪財!皇上教不過來,那就是被氣死了!
兩人“嗖”的一下,血氣上來,接下這活,再花了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讓“寧洛舟”的大名,傳遍整個國子監。
“寧世子,鄙人張德,身邊這位是趙黎,今日由我二人,先帶你熟悉下。”張德冷淡的轉身,從大門開始介紹。
“這副門聯,是……”
沈落站在大門口,看著門前對聯,小嘴微張,就見上面大氣磅礴的寫著:“書山有路勤為徑,不到天明不倦書?”
兩個學子點了點頭,看著這一副門聯,內心激動著,澎湃著,這裡面,寄託了那一位對他們深深的期望!
連他們親爹都沒對他們抱有期望過!結果,那一位……
“這是誰寫的對聯?這不是神經病嗎!”
一側聲音突兀響起,他們的慷慨激昂立馬被半路截斷,胸中豪情被猛的賽回胸口,兩人幽幽轉頭。
“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沈落盯著那兩字,心尖打了個顫,按這個學法,會不會早死?
話音落,四周安靜了片刻,剛剛面若寒霜的兩學子,現在臉黑如鍋碳,兩雙眸子壓著怒火直往沈落身上看去。
沈落扭頭,嘴角含笑,連生氣也這麼有氣質,絕對不會因發火而把客人嚇跑的!
兩人:“……”
又是這種詭異到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這可是當今聖上的親筆!爾膽敢出言侮辱?”一道渾厚的聲音從身後而來,兩個學子跟彷彿終於見到主心骨了一樣,委屈又安心著喊了聲,“卓教習。”
沈落:“……”
霍蕭?
老管家:“???”
他家爺是不是還沒進門,就得罪人了?
“罰你抄這副對聯,二十遍!”說完,卓教習吹鬍子瞪眼,再甩袖,氣呼呼的就去找祭酒發牢騷去!
沈落扭頭看向那兩人:“不是說我今天就熟悉下環境嗎?”
兩人冷眸看了她一眼,率先進去:“現在改了,直接帶你去舍院,否則,你可能抄不完。”
沈落又瞄了眼霍蕭那兩字,加起來才十四個,抄不完?
兩人直帶沈落往著後頭舍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