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察覺這邊的異樣,紛紛跑了出來檢視情況。這倆天凌鑑的情況稍稍穩定,眾人也慢慢將凌茴發疹子的事情告訴他夫婦二人,雖見安排妥帖,心中依然掛念非常。
而今天突發這樣的狀況,眾人驚得魂兒都沒了,連忙抬水撲火,凌鑑得知彤輝院的門口被人放了火,當下再也躺不住,顫巍巍的起身要去看看,誰勸都沒用。
當看到三房的孫子被火燎的跟猴一樣,凌鑑一連聲兒的吩咐管家請家法,這都無法無天了,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縱火,要燒死的還是他的親女。
凌三房聞了音信兒,趕緊溜溜的跑了過來勸阻,眾人也一時不敢下手,凌鑑怒火攻心道:“我凌鑑還沒嚥氣兒,我女兒就這麼礙你們眼了,你們不好動,好,好啊,我來,我敢!”
柳氏看他氣得狠了,又急又怒,付媽衝六寶打了個顏色,六寶會意的接過家法道:“五哥只需說便是,六寶照辦。”
“將這謀害嫡脈,大逆不道的東西,各打五十家法。”凌鑑冷青著臉吩咐道,隨即在柳氏的攙扶下,進門去了。
堂屋進了不少煙,但裡屋因為要給凌茴捂疹子,擱山門上都掛了綿門簾,一時擋了不少煙,屋裡倒還好,凌茴蓋著厚棉被沉沉的睡著,仿若一點兒都沒被外界所打擾,只一張小臉燒的通紅。
凌鑑看得眼內一紅,不自禁的要伸手抱抱他的寶貝兒,眾人一頓好勸,使不得,使不得。
凌鑑伸手止了勸阻,掀開棉被將凌茴抱在懷裡,凌茴似是被驚醒,睜眼看到她父親,便弱弱的叫了聲:“爹爹,我好難受。”凌鑑是想抱起她來,在懷裡顛一顛,如今身上確實沒有一點兒力氣,只好出言安慰道:“我的乖乖,不怕,爹爹在呢。”良久,才將凌茴放在炕上,又摸了摸朱辭鏡的頭道:“小子,有勞了,缺什麼儘管跟你姑母說,都辦得到。”
門外凌三房的並沒有服氣,一個勁嚷嚷著要討公道,說什麼為民除害本就沒錯,憑什麼要挨家法。說什麼二房的是淩氏子孫,三房的就不是了?憑什麼處處要擺的高人一等?!
原來凌老太爺共有五個兒子,長子和次子是元妻所生,剩下的三位分別由不同的填房或妾室所生。偏偏一個武將後裔,規矩比讀書人還多,又因著凌老太爺與元妻本是少年夫妻,感情深厚,他們的子嗣自然不同別個,論起嫡庶來更比別家更講究三分。
凌家長房嫡長孫是個痴兒,這個放下不論。凌家二房嫡次孫凌鑑,在凌家所有兄弟中排行第五,是個難得的英才,小小年紀便中了秀才,於金石字畫上的造詣更是不同凡響,又長得儀表堂堂,身姿奇俊,頗得凌家老太爺的歡心。
凌三房於詩書辭賦上的天分極低,又根骨不佳,習不得武。偏偏在經商上很有一套,做攤買賣就能賺個盆滿缽盈,這要是小戶人家,那自然是極好的事兒,可凌家家大業大根本不缺錢花,缺得是讀書習武出色的子孫。凌家子出門經商難免背地裡招人恥笑,凌老太爺深深覺得面上無光。所以平素見了凌三房也沒甚好臉色。
偏偏凌三房不自知,這一房子孫,不僅精通經商,還極盡竄東竄西之能事,總覺得自己受人外待,同是淩氏子孫,凌鑑繼承凌家產業就被認為是理所應當,自己若繼承那便是大逆不道,其心當誅。更可惡的是有再多的錢有什麼用,大尚自開朝以來都是士農工商,商在最末位,經商便被人視為投機鑽營,捨本逐末,商人不得披紅戴玉,不得穿綾羅綢緞,不得住三進及以上的院落。
不像凌鑑,小小年紀中了秀才,老太爺便替他捐了個官身。凌三房頗瞧不起二房的,總視二房為眼中釘肉中刺,屢屢想拉其他幾房一起擠兌二房,都被其他幾房哼哼哈哈敷衍過了,眾人不傻,知道將來會在誰手裡討生活。
一時凌三房氣悶非常,又無可奈何,他們的人生樂趣已經不是賺多少錢了,而且不遺餘力的給二房添堵,給二房找茬,二房不自在,他們三房便自在了。對此,凌鑑表示自己懶得搭理。
這次凌三房的兩個孫子敢在彤輝院放火,便瞅準了凌茴是女娃,即使有個三長兩短,老太爺也不至於打煞兩個曾孫。對了,凌三房最有優越感的不是自己錢多,而是自己房中男丁多,凌老三有三個兒子,五個孫子。而二房只有凌鑑一個兒子並無孫子。
然而,凌三房想不到這次居然偷雞不成蝕把米,就算鬧到老太爺跟前兒也不佔理,況且老太爺素日裡看凌鑑便是一百個滿意,偏心偏到大家都不忍直視,懷疑人生。在眾人眼裡,只有凌鑑是他親孫,別個都是大風颳來的。
所以,凌三房的幾個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