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地暗的,這樣兒的日子誰過了都得廢了不是?看著張氏如此,如意就覺得活該極了。
若張氏不想毀魏燕青的姻緣,哪裡會叫老太太這樣出手收拾她呢?
還不如前幾年自自在在地在山裡清修呢。
“母親。”如玉也唬了一跳,她口中雖然各種不喜,到底是心疼母親的,忍不住低低地喚了一聲兒。
張氏穿著嬌豔的團花刺金蜀錦華服,頭上也依舊是珠光寶氣的鳳釵金簪,可是看在如玉的眼裡,卻無法掩蓋她的憔悴。
“你來了?”張氏叫老太太給教導了一下規矩,可算知道老太太的厲害了,此時有氣無力地伏在椅子裡,就見對面的如玉氣度高華傲氣,眉眼生得也是美麗華貴,她顧不得一旁給自己請安的如意,便起身拉住瞭如玉的手含淚說道,“你這個沒有良心的丫頭!若我不去請你過來,你就只隨著我的死活去麼?!”
她困苦的時候多希望有人給自己說句公道話呀,可是魏國公忙著自己的新寵,兩個閨女心裡就沒有母親的,叫她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母親也該好好學規矩了。”如玉見張氏竟然還這樣愚蠢,想到魏國公拿她給自己的心上人當擋箭牌,恨得牙齒都癢癢,斂目說道,“大哥哥素來寬和,嘉怡郡主心性也極好,母親還折騰什麼?”
若魏國公與魏燕青之間要選一個抱大腿,如玉只會選疏離冷漠,卻不會害她的魏燕青,而不是那個心裡沒有別人生死,混賬無恥的生父。她知道魏國公就算有了庶子,也斷斷不會叫庶子與張氏親近。
他得親自教養,教養得庶子給能韋氏繼續當條狗,才是他的心願。
因看得明白,如玉就覺得張氏忙了這一輩子,實在是萬般皆空。
“折騰?!”張氏見如玉嘴裡說不出好聽的話,頓時尖聲叫了一聲。
“我吃了這麼大的苦,你心疼的話不說一句,這是在笑話我?!”張氏一雙尖細的手指頓時用力摳進了如玉的手臂裡去。
“大伯孃真是夠了!”如意從來笑嘻嘻的,只是見如玉冷冷地看著張氏,由著張氏掐她,忍不住上前就推開了張氏,低聲問道,“八姐姐疼不疼?”
“你這是與長輩說話的態度?!還會動手了你!”張氏叫如意推得一個倒仰,幾乎是呆滯地看了如意一會兒方才尖銳地冷笑道,“怎麼著?九丫頭這是要做王妃了,身份最貴了,因此不將我這麼沒地位的長輩放在眼裡了不成?!得志便猖狂,也不知廣平王府知道了,會不會還當你是個寶兒!”
張氏一想到如意竟然以後會做王妃,一輩子壓住如玉的光彩,眼珠子都紅了。
“大伯孃若不開心,就去王府告狀,試試看。”如意見姐姐的手臂瑟縮,就知道她疼了,仰頭說道,“左右大伯孃又不是第一次與王府打交道。”
“你說什麼?!”張氏壞了事兒,拿兩個姐妹花算計河間王府的婚事的事兒,打從兩個丫頭叫老太太給了魏國公她就知道自己要不好,見如意拿這個來譏諷自己,頓時大怒,揚手就要打她。
“大伯孃往這兒打!”如意不進反退,上前指著自己嬌嫩的小臉兒說道,“這一巴掌下去,不知得抄多少經才能化解戾氣!”
這就是威脅了,張氏很相信只要自己一動手,魏九這丫頭就敢頂著帶著巴掌印兒的臉去老太太的房裡告狀。
她抄經實在是抄怕了,一想到那暗無天日的日子,她就覺得渾身恐懼,閉了閉眼睛,她努力收了自己的手,見如意對自己一笑,目光靈動可愛,心裡暗暗地罵了一聲妖精,也不再去理睬她,只對冷冷看著自己的如玉說道,“今日叫你來,是有一件極大的好事!”
如玉看著眉開眼笑的張氏,就冷冷地笑了。
她的姿態十分傲慢,張氏這個做母親的竟跟矮了一輩兒似的,不是宮中張皇后有信兒傳過來,她真不想見長女傲慢的臉。
張氏心裡冷哼了一聲,見如意與如玉手拉手著看著自己,知道是不能叫如意滾蛋了,便努力擠出一個笑容,慈愛地要伸手去拉如玉的手。
如玉一側身,避開了,冷淡地說道,“母親想說的,我彷彿知道些。”
“知道些?”張氏一愣,之後想到之前冀王過來,便笑著說道,“莫非殿下已經與你知道了?”
“知道什麼?”如玉嘴巴嚴,如意竟都不知道,想到那一日冀王摸著姐姐頭髮的樣子,心中一凜。
“實在是天大的喜事兒,再沒有想過有這樣的光彩的。”張氏此前已經叫丫頭們都出去,見屋裡並沒有別人,便越發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