瀲灩暗沉的眼,拉著他的衣裳含著眼淚說道,“我知道是我不懂事,可是就算跪著,我也想跟王妃跪在一起。”
這是她第一次什麼都不顧地做一件任性的事情,可是想到對自己愛護極了的禹王妃與表哥表嫂,她卻覺得,哪怕是叫文帝呵斥了自己,叫自己從此丟臉失寵為人嘲笑,叫人笑自己不知身份,也是願意的。
她也不擔心自己狂悖牽連家中姐妹。
她已經賜婚,若大難之時對禹王妃落難無動於衷,才會叫人詬病魏國公府女孩兒的德行。
是非曲直不僅在帝心,也都在天下人眼中。
她擰了擰自己手裡楚離的衣角,卻忍不住把臉蹭在楚離的手上低聲說道,“就衝著我的心,我什麼都願意為王妃做。”
她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身份資格,可是隻想求文帝,犯錯的是禹王,不要叫吃苦的,變成禹王從來都沒有在意過的禹王妃。她目光一閃,彷彿想到了什麼,哆哆嗦嗦地垂了頭去,彷彿自己想到的一個十分惡毒的想法會叫楚離看見,只抱著楚離不撒手。
她渾身都在顫抖,楚離敏銳地感到她心裡想著什麼,卻並不點破,又覺得她與自己共進退格外歡喜,到底帶著她入宮。
宮裡氣氛十分肅殺,因文帝因禹王暴怒,因此宮中便不敢有人說笑,平日裡春日繁花似錦美人穿梭笑鬧的御花園裡都靜悄悄的,哪怕有許多美麗的宮女穿行,卻只鴉雀無聲,彷彿笑一聲都會叫文帝拖出去斬了。
如意到了文帝的大殿前頭的時候,就見禹王妃一身素白的裡衣,滿頭的長髮落在身上,容顏憔悴,可是一雙眼睛亮得嚇人。一旁楚白楚峰跪在她的身後,另一側就是王鸞與宋雲玉。
王鸞面容平靜,彷彿對文帝治罪並不害怕,宋雲玉還未出大婚的喜慶,卻一點都沒有嫁錯人的後悔。
她就默默地跪著,挺直了自己的脊背沒有半分的落魄。
如意看了一眼就眼眶紅了,跟著楚離走到了禹王妃的面前,跪下來抱著她的手臂就開始嗚嗚咽咽地哭起來。
“你這孩子怎麼來了?”!禹王妃跪了這麼久,再好的身子都撐不住,容顏慘白地看著面前哭得很難過的如意,再看看她這裝扮,目中卻透出了笑紋來,用自己的衣袖給她擦臉,一邊柔聲哄道,“別害怕,多少大風大浪咱們沒有見過呢?你從小兒嬌養,又嚇又哭再病了。”
她知道如意是為自己而來,這就已經足夠了。是死是活,她並不在意,只在意的是,兒子兒媳的性命。
他們這樣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度過,怎麼可以因禹王的過錯就早早凋零呢?
“我不害怕,心疼。”如意見禹王妃是結結實實地跪著,也沒有墊個墊子的,哭著說道,“禹王殿下為什麼不自己來跪著?”
“竟說胡話。”如意平日裡機靈狡黠得很,可是此時卻蠢蠢的,楚白在後頭都要嘆氣了,直起身與抬眼看著文帝大殿的楚離皺眉道,“這裡頭沒有你與表妹什麼事兒,快快出宮去。”
楚離已經過繼給了廣平王府,自然就不是禹王府的人了,楚白從沒有如眼下這個時候這樣感激這個事實,他欣慰地看著沒有也折在這裡頭的弟弟,目光溫和清明,輕輕地說道,“你不要被咱們連累,就是最好的。”
他心裡也有幾分苦楚。
他從前給自己設想過很多種死法兒,有禹王登基宰了自己的,有禹王奪嫡不成叫庶出的叔叔們宰了自己的,可是斷然沒有想過,什麼都沒看見,就要這麼死了。
文帝由著他們跪在這裡這麼久,可見已經不肯寬恕。
“人,總是會犯蠢。”楚離斂目看著一心對自己歡喜的兄長,抿了抿嘴角,摸了摸如意的頭,轉身就往大殿去了。
“阿離!”
楚白急忙喚了一聲,見楚離後也不會幾步走上了高高的漢白玉臺階,急忙與如意匆匆說道,“攔住你表哥。”
他就見如意對自己一邊流眼淚,一邊卻露出了一個大大的笑容,才放心些,卻見這小小的哭得成了一團的小姑娘撲向楚離的方向,竟跟著他一起進了大殿,頓時忍不住罵道,“平時是個心裡只有自己的,怎麼這時候想到別人?!”他罵了兩聲,見這兩個聽不見,到底露出了驚慌之色來。
如意自然不知道自己叫大表哥給罵了,一路揪著楚離的後衣裳進了大殿,先叫幾個一臉肅容的大內監給攔住。
當首一個還是個熟人兒,正是與晉王十分要好,特別喜歡為文帝往禹王面前傳旨罵人的那個。
這內監本臉上帶著笑容看著禹王妃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