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帝老頭兒連兒子都不敢相信,只好相信看起來就十分可靠穩重的靜安郡王,催促了一回,楚峰便入宮接了文帝的旨意,準備好了出京。
禹王妃最近精神十分倦怠,一則要看顧世子妃王鸞,一則就是因楚峰出京之後不知何時才能再共敘天倫的緣故了。如意跟著廣平王妃幾乎是日日登門,每一日都見禹王妃更消瘦一些,雖然也勸諫一二,只是到底無用,也知這是心病因此束手無策。楚峰與宋雲玉也勸著,到底都不好使,幾個小輩頭髮都急白了。
還是楚離,見母親容顏憔悴,小妻子更愁得吃不下飯,默默地想到了一豺狼來。
翌日,一身紫色繡金絲祥雲圖案蟒袍,欣長英俊神清氣爽的晉王殿下,第一次揚眉吐氣地在很不好搞定的廣平王世子的接應下踏入了禹王府的大門。
多年媳婦熬成婆,就是王爺的心情了。
“皇嫂不必擔心,我只保證,這小子三年之內,一定回京,絕不久留邊關。”王爺不說什麼“嫂子瘦了我心疼”這都狗屁倒灶的話,一句話就擊中了禹王妃的命門,見禹王妃猛地用希冀的眼神看著自己,他含笑示威地看了看面容冰冷的楚離,眉目輕挑和聲說道,“皇嫂餓了沒有?要不我……”
餵你二字還未出口,晉王殿下就見一旁伸出一隻修長如玉的手來。
“多謝王叔開解,侄兒不送。”
卸了磨的世子殿下,與眯起了眼睛不肯甘心被宰的王叔森然道。
第186章
一時之間刀光劍影電閃雷鳴,如意哆哆嗦嗦地鑽進了無奈的禹王妃的懷裡,小身子一拱一拱的。
這個……自家美人兒這過河拆橋的技能,真的叫人很受傷呀。
不帶用完就扔的。
晉王殿下顯然真的很受傷,本以為這倒黴侄兒是對自己改觀,沒想到只是為了勸禹王妃一句話,過後叫自己滾蛋。
只是晉王默默地看了扶額不語的禹王妃一眼,微微一笑十分有長輩風範地和聲與冷笑的楚離說道,“皇嫂如今虛弱,我怎敢走?陛下也叫我與七弟好生照看皇嫂。”他一臉奉旨愛護的模樣,幾乎是搶的從一旁嘴角抽搐的丫頭手裡搶了滋補的湯水來,對擠在禹王妃懷裡探頭探腦的小姑娘抬了抬下巴。
如意撅嘴、
“出來,不然燙了你。”晉王一臉微笑,一臉不出來就潑你一臉的架勢。
“你想死?!”楚離臉色一冷,與晉王冷冷地問道。
他一隻手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下一刻就要拔刀。
“那個好好兒說話,好好說話。”如意見美人這是不僅卸磨殺驢,還是白眼狼的節奏,急忙從禹王妃的懷裡滾出來巴結地說道,“我就喜歡錶哥的懷裡,母親的不喜歡。”
她撅著嘴委委屈屈地說了這個,見晉王已經不客氣的一屁股坐在了禹王妃的對面,只覺得楚離這不是卸磨殺驢,這妥妥兒的是引狼入室來的。心裡哀嘆了一聲,她卻生出了一點喜悅,回頭去看禹王妃。
狼引來了,明顯是不肯走了的意思。
不過這狼子野心的虔誠得很,此狼又英俊,世子妃覺得可以考慮飼養。
彷彿是從晉王為了自己跪了數日開始,禹王妃對他便更為溫和,只是這溫和到底沒有破了下限,她不必晉王給自己喂湯水,接過來自己喝了一口,與目中一亮的晉王溫聲道,“今日差事忙不忙?外頭的事兒多,你要主意休息。”她頓了頓,便嘆息地說道,“不必為我在陛下面前求情……這個時候,你的前程才是最要緊的。”
正是奪嫡的節骨眼兒上,禹王妃不願意叫晉王因自己生出波折。
“你在關心我?”晉王心裡一跳,突然問道。
“嗯。”禹王妃繼續垂頭喝湯水,只是嘴角卻勾起了一個淡淡的笑意。
雖依舊冷淡,可是卻有了別的意思。
晉王突然就笑起來了,笑得跟神經病兒似的拿手捂住了眼睛,如意敏銳地看見這個男人的眼角滲出了晶瑩的淚水來。可是他卻又是在笑著,叫人看了心酸極了。他笑了一會兒,之後抹了抹眼睛一把握住了禹王妃的一隻手,喃喃地說道,“我這輩子,有這一句就夠了。”
他抬眼用滿是血絲的眼睛含笑看著怔怔不語的禹王妃,聲音有些嘶啞,又有不知多少的歡欣在裡頭,滿不在乎地說道,“怕什麼……父皇,也只剩我這一個兒子。”
這簡直是有恃無恐,如意驚呆了。
大皇子斷臂,冀王生母被廢,可不就剩了晉王一個麼。
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