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易事,一扯動傷口,身上就像炸了般疼,他咬著牙,額上冒著冷汗,強硬的扯下衣服,鮮血汩汩的流出,疼的他幾乎昏厥過去。
顫著手將隨手順來的衣服套上,陳洛摸出火摺子將夜行衣燒了。
火光照的他的臉忽明忽暗。
想他陳洛,五歲隨著親孃上街偷東西維持生計,七歲那年孃親不幸病死街頭,他什麼都不會,只能重走孃親的老路,幹起了偷雞摸狗之事,八歲那年,差點被人打死,幸得一人相救,教他輕功,授他四書五經,人生好不容易走上了正規,卻又在他十歲那年出了岔子,救命恩人撒手人寰,又丟下他在世間孤單一人。
無法飽腹,他只得重走老路,把恩人教授給他的一切又還給了他。
重憶往事,不知是疼痛還是怎地,他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看著夜行衣燒成灰燼,他這才站起身,一步一搖的往裡走去,還沒走幾步,終是受不住,身一歪,倒在了柴堆中。
昏沉了一日的天,在打下一個響雷後,終於下起了雨,豆大的雨水噼裡啪啦的落在地面上,驚醒了靠窗而睡的如喜。
如喜從炕上一躍而起,翻開被褥,趿拉了鞋就往外衝了過去,她也顧不得打傘了,開了門就冒雨朝柴堆跑去。
這天作了一天的勢,也沒下一滴雨,後來她也就忘了把衣服,木柴往屋裡收。
雨下的很大,把衣服淋了個透,也把她淋成了落湯雞,如喜一股腦的將衣服捧在懷裡,扔在屋內的木盆裡,又折了回去,把推在外頭的柴一捆一捆的搬回木棚中。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霎時間黑夜如白晝。
如喜赫然瞧見柴堆上倒了個面如死色的人,她跌坐在地,不受控制的尖叫出聲,尖叫聲瞬間被雷聲掩蓋了過去。
如喜的嗓子幾乎跳到了嗓子眼,陳洛動個動眼皮,大雨糊了他的眼,他視線模糊的看到一個人,他張了張嘴,聲音像是從嗓子中擠出來般,“救我,救我……”
如喜臉色一白,她連滾帶爬的站起身,往身後屋內跑去,顛顛撞撞,期間還摔了一跤,泥水沾滿了衣服,她捧著嘴不讓自己叫出聲。
跑到屋內,她瞬間卸了力,抖著手將門閂住,確保自己安全了,她靠在門上大口呼著氣,腦海裡那男人的臉浮現在眼裡,靜下心來一想,似乎在哪兒見過。
是他!
如喜詫異的想起了在徽城遇到的陳洛。
是陳洛沒錯了。
可他怎會在此處?
如喜的手下意識的放在門閂上,思索了一陣,還是開啟了門。
陳洛身上冰冷的沒有絲毫的暖氣,如喜伸手把他扶起來,手碰到他的後背,摸到一種粘稠的液體,與此同時陳洛吃疼的低吼出聲。
“你不要叫”如喜頓覺心驚膽戰,手上的液體不用多加猜測就能明白是血。
陳洛為何會受傷,為何大半夜出現在她們朱家村,她都顧不得了,腦子就同一片漿糊,只知道陳洛曾對她和小姐有恩,她不能見死不救。
陳洛在一聲低叫之後又昏死了過去。
如喜回首望了望自家的屋子,她的家在朱家村最裡頭,獨戶,周圍樹木遮掩,平時也沒有人會來她們家走動,也不用擔心陳洛會被人發現。
可她畢竟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不好把一個大男人往自個兒屋裡拖,到時被爹孃,大哥大嫂發現,她就算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思來想去,她一咬牙,抹了把臉上的雨水,把陳洛往放柴堆的木棚裡拖。
她蹲在陳洛身邊,用手背碰了下他的額頭。
陳洛的額頭髮燙,她呀了一聲,收回手,往屋裡跑去,平時哥哥上山打獵,受傷是常有的事,家裡也常備藥品,小姐也給過她不少的金瘡藥。
顧不上自己渾身溼透,如喜拿了藥,和包紮傷口的麻布,又在方才收的衣服中找了件哥哥的衣服,有幾件衣服晾在屋簷下,沒被打溼,稍顯潮溼,還能穿穿,總比陳洛穿著渾身溼透的衣服強。
抱著這堆物什進了柴棚,陳洛已經迷糊的開始說起了胡話,不知夢到了什麼,一個勁兒的喊著娘。
如喜將燈掛在牆上的木釘上,在陳洛身側跪下,用汗巾幫他擦臉,擦到脖頸處時手頓了頓,臉上也泛起了一絲可疑的紅昏,她咬了下唇,看著昏死過去的陳洛說道,“我救你,只是因為你曾幫過我,看你有難,我不想見死不救,就當你還你的恩情,你不要誤會……”
說到此處,她心一橫,閉上眼睛就將陳洛的溼衣解了開來,閉著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