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勾結在一起,蛇鼠一窩,除了失望,還是失望!
唐秀才從小苦讀詩書,盼著能蟾宮折桂,造福蒼生。雖然科舉不順,但至少眼下坐上了巡檢,多少能給百姓做點事情。可君王如此,大臣如此,做芝麻綠豆大的巡檢,又能有什麼用?
不知不覺間,唐秀才手裡的茶水冰涼,他就像木雕泥塑一般,傻愣愣坐著,彷彿被抽掉了靈魂。
半晌,唐秀才長嘆一聲,痛苦說道:“毅兒,你說這樣的朝廷還保它做什麼?”
唐毅同樣在不斷拷問自己的心,朝廷就是大糞坑,大泥潭!何必踏進去呢,憑著自己的本事,經營一些勢力,撈足夠的銀子,找一處海外荒島,做自己的草頭王,該多舒心?
聽到老爹提問,猛然想起來心學門人最熟悉的四句話:“無善無噁心之體,有善有惡意之動,知善知惡是良知,為善去惡是格物。陽明公不是不知道世道險惡,不是不知道做事艱難,還是毅然站出來,隻手擎天,高託紅日,不計譭譽,保江山,安社稷。人終歸不是草木,只圖自己的安樂。多一個有良知的好官,多替百姓爭一分,天下便澄清一分。一切邪黨奸佞都不過是紙老虎,張牙舞爪,徒有其表而已!人心在我,天下百姓就是最大的靠山!”
月光透過竹梢,落在唐毅的身上,給他鍍上了一層聖潔的光,宛如傳說中的聖賢。他的語氣溫和,神情堅定,聽得人心悅誠服,又血液沸騰!
這就是我的兒子,我最驕傲的兒子!
唐秀才心中狂喊,臉漲得通紅,好像喝醉了,從裡往外得高興。爺倆在月下且歌且笑,縱論朝堂,激揚文字,言談之激烈,唐順之聽了都要汗顏慚愧。
……
轉過天來,爺倆又早早爬了起來,全無一絲狂態,和昨天判若兩人。
知易行難,多遠大的理想都要一步步實現,東南的大局並非他們能夠左右的,案子要怎麼查,他們也不想插手。吃過早飯之後,唐秀才叫上雷七,跑到了運河工地,去挑選身強力壯的,充當弓兵,防衛河道安全。
唐毅則是去找了周沁筠,東南的局面越來越複雜,他必須先立於不敗之地,以運河為誘餌,籠絡住一大幫計程車紳商人,結成一股勢力,才能抗衡沈良,才能遊刃有餘。
擊鼓買糖,各幹各行,唐家父子的盤算很不錯,只是顯然有人不想他們這麼輕鬆好過。兩隊騎兵正在風馳電掣,向著運河工地殺來,彷彿比賽般一前一後到來。
“唐巡檢,我們得到密報,有逃兵隱藏在難民中,請允許我們抓人!”
第95章運河票號
天瑞祥!
三個燙金的大字,分外惹眼,正是周家綢緞莊的字號,唐毅略微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就有很多人來回出入,帶著一匹匹的絲綢喜笑顏開地離開,看起來生意很不錯。
沈林拿著唐毅的名帖,送到了小夥計手裡,小夥計急忙請唐毅到櫃房喝茶,沒有多大一會兒,身著男裝的周沁筠從外面走了進來。她身材高挑,五官精緻,雖然身為女子,但是卻有一股不讓鬚眉的英氣,很是吸引人。
“怎麼?唐神童身邊鶯鶯燕燕的還少嗎,奴家哪裡能入得了法眼?”
唐毅呵呵一笑,“周姑娘太客氣了,你要是貼出招親的告示,我敢保江南的才俊第二天就會踏破周家的門檻。”
周沁筠擺擺手,隨意坐下,譏誚道:“都是貪圖金銀的狂蜂浪蝶,來再多有什麼用!唐神童,還是說說正事吧!”
聽得出來,周沁筠語氣之中帶著落寞,畢竟二八年華就算是大姑娘,很多都做了娘。她如今都快到了雙十,放在越王勾踐那會兒,家裡頭都該治罪了。看得出來,她心裡頭的苦遠比尋常人多,女漢子不好當啊!
唐毅搖搖頭,他來拜會周沁筠,自然是有大事情要商量。
“周姑娘,前幾天咱們商量過,修運河,你出三十萬兩銀子,佔四成股金,我佔三成,其餘三成分給錢胖子,雷七,還有施工的難民。”
周沁筠點點頭,說道:“沒錯,莫非有什麼不滿,或者你還想多分一些?倒是令尊做了巡檢,提督大人又是你的舅舅,小女子勢單力孤,可沒膽子和小相公爭!”
說著周沁筠故作愁容,說得委屈,彷彿唐毅仗勢欺人,佔她的便宜一般。
唐毅連忙擺手,咳嗽了兩聲:“周姑娘,你誤會了,我是想著咱們徹底改變一下股金的模式,拉攏更多的商人進來!”
什麼?
周沁筠一下子瞪大了眼睛,開玩笑當初找來了一大堆的商人,唯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