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抓到了什麼,“世藩,說具體點。”
“老爹,眼下浙江巡撫是由胡宗憲兼著,兒子以為可以推舉唐慎,讓他接任浙江巡撫。”
嚴嵩不解道:“唐慎雖然資歷不夠,但是他打了不少勝仗,又握著鄉勇,實力強悍,讓他坐巡撫,如果唐毅再南下開海,父子同心,還不把胡宗憲給架空了!”
嚴世藩眯縫著眼睛,笑道:“老爹能想到,嘉靖也能想到。不光是唐慎,他還有一個兵部尚書的師父。師徒父子三個,嘖嘖,一個管錢袋子,一個管官帽子,一個管槍桿子,您說陛下會不會忌憚?”
豈止是忌憚,簡直是寢食難安,嚴嵩如同朽木一般,呆坐不動,足足過了一刻鐘,他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笑容,“便宜唐子誠了,三年之功,升任封疆,比起他的妖孽兒子也不遑多讓!”
第379章君心深似海
季秋霜重雁聲哀,菊綻東籬稱雅懷。滿城風雨重陽近,一種幽香小圃栽。不是淵明偏愛此,此花開後少花開!
又是一年重陽,濛濛秋雨,徹骨寒涼。俗話說一場秋雨一場寒,十場秋雨要穿棉。這時候的雨水最傷人,被澆到了別管多壯實的小夥子,都容易病倒。哪怕是王世貞和徐渭一般的風騷文人,也老老實實蹲在家裡,沒去登高望遠。
不過他們也不會沒事幹,幾個人湊在一起,擺上兩張桌子,一張用來打馬吊,一張擺滿了重陽糕,菊花酒,贏的人在牌桌上過手癮,輸得胡吃海塞過嘴癮,還真別說,安排得很合理。
正在大傢伙熱鬧的時候,突然門口傳來人喊馬嘶的聲音,不多時一個帶著斗笠,披著蓑衣的傢伙從外面走了進來,一抬腳,兩隻木屐一前一後朝著徐渭和王世懋就打了過來。
“好大的狗膽,敢打你徐爺爺,不想……”徐渭一回頭,剩下的兩個字愣是給嚥了回去,換成了一副驚駭的嘴臉。
“行之,你,你怎麼跑回來了?”
他這一喊,正在打馬吊的王世貞,諸大授,陶大臨他們都驚訝的站了起來,一個個張大了嘴巴,目瞪口呆,和見了鬼似的。
唐毅狠狠瞪了他們一眼,怒罵道:“一群沒良心的玩意,我拼死拼活的,你們連吃帶玩,好不快活,夠兄弟情義嗎?”
徐渭撓了撓頭,尷尬地笑道:“行之,你那麼大本事,哪用得著幫手啊,再說了我們不也忙嗎!”
“你們忙?”
陶大臨他們急忙點頭,唐毅才不信他們的鬼話,笑罵道:“現在翰林院說了算的兩位,嚴訥和李春芳,都是馬屁精,孝敬陛下溜鬚拍馬還來不及了,哪有心思管你們!”
王世貞老臉發燙,連忙抓起了一壺菊花酒,獻媚一般送到了唐毅面前。
“深秋寒氣大,喝點酒暖暖胃。”
唐毅還有心說兩句,可是被酒香給勾起了蟲子,抓起酒壺,嘴對著嘴,猛灌了一大口,小白臉蛋紅潤許多。
見唐毅喝得高興,王世懋就聞到:“表弟,你怎麼說回來就回來了?一點動靜都沒有?”
唐毅翻了翻白眼,說道:“還能有什麼動靜,難不成敲鑼打鼓,讓六部九卿都去迎接我?”
諸大授悶聲說道:“那也沒什麼不妥的!行之,天津開海之功,不比一場大捷來的遜色!”
陶大臨忙插嘴道:“就是就是,行之你可不知道,這些日子京城的物價都降了不少,現在哪個當官的不念著行之的好。咱們丙辰科的兄弟,走到哪都把胸膛挺得高高的,有面子啊!”
大傢伙七嘴八舌頭,雖然有吹捧的嫌疑,聽在唐毅的耳朵裡,還是十分受用。
人活在世上,要的不就是這種成就感嗎!
心裡樂開了花,可是表面上還保持著矜持。
“對了,我聽說要廷推浙江巡撫,不知道落在了誰的頭上?”
王世懋嘴快,正要說,卻被他大哥給攔住了,王世貞笑道:“行之,你料事如神,我倒要聽聽,你覺得誰合適?”
唐毅皺著眉頭,說道:“浙江巡撫這個位置非常關鍵,其實東南開海最好的位置在松江,可倭寇不除,松江一旦開海,倭寇就有可能沿著長江突入內陸,進犯應天,甚至可以藉助運河殺入兩淮,都不是朝廷之福。以我之見,東南開海的最佳地點還是在寧波,新任浙江巡撫就非常關鍵,如果他願意配合,開海的事情就會容易許多。原本的杭嘉湖兵備道劉燾,台州知府譚綸都是不錯的人選,怕只怕嚴黨從中作梗,壞了大事。”
唐毅說著,卻發現這幾位一個個神色怪異,尤其是徐渭更是忍不住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