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支援,單純依靠著政治人物的意志,註定要失敗的。
唐毅這三本書,十分講究,第一本《國富論》主要講財富創造,第二本《賦稅論》則是著重財富的分配,至於第三本《貨幣通論》則是闡述商品交換的工具。
三本加在一起,相輔相成,正好成為唐氏理財的三大支柱,構成了“唐學”的基石。
眼下就要讓大家接受唐學!
……
王錫爵還有隨行而來的五十名翰林和國子監生,大傢伙再度聚集在打穀場,依舊像昨天一樣,只是沒有了篝火,也沒有了羊肉串。
第一個站出來名叫餘有丁,他是王錫爵的同科,也入選翰林,由於唐毅做過翰林學士,他同樣尊奉唐毅為師。
“弟子以為既然是全村所有人一同勞作所得,理當平均分配,計算每一家有多少人參與,然後將應得銀兩交給家長即可。”
他說完之後,不少人頻頻點頭,和他們想的差不多,辦法的確很不錯,唐毅也含笑點頭。
這時候另一個人卻站了出來,“大人,我不這麼看。”
大家一起看去,這個年輕人臉膛紫紅,挺幹練精神的。有人認了出來,他名叫羅萬化,曾經跟著俞大猷一起去琉球,還曾經寫過文章讚頌俞大猷,為人所知,不久前他被推薦入國子監讀書。
相比一般兩耳不聞窗外事的書呆子,要想得更多。
“參與勞動不假,可是有人出力多,有人出力少,豈能一概而論?據我所知,有些負責販運葦蓆的壯勞力,要在風雪之中,跋涉幾十裡,有人腳都凍傷了,還有不同的百姓,負責不同的工序,有人容易,有人繁雜,哪能都拿一樣的銀子?”
他這話也得到了很多人的共鳴,這時候在場的人分成了兩派,卻還有另個傢伙沒有表態,他們的臉上都帶著胸有成竹的笑容。
這倆傢伙是誰呢?
一個是王錫爵,至於另外一個叫沈一貫,王錫爵是唐毅的弟子,而沈一貫呢,則是唐毅的謀士兼文膽的沈明臣,也就是那位“句章兄”的兒子。
子承父業,沈一貫的文采很不錯,只不過是運氣不太好,參加了嘉靖四十一年的會試,卻落榜了,後來也進入了國子監讀書,一來可以增加見聞,二來還能照顧老爹。
“王大人,您先說吧!”
王錫爵笑道:“不疑兄,還是你先來,我給你搖旗吶喊,站腳助威。”
“是挑刺兒吧!”沈一貫不是官身,不敢和人家搶,只能說道:“大人,我以為方才兩位已經說的很好了,村民無非按照出力多少,公平合理分配就是了。只是村子百廢待興,掙了錢不能都給分了,還要留出一些錢,比如要修學堂,整修道路,而且幾百口人,村子只有一口水井,太不方便了,要多挖水井……”
唐毅笑呵呵聽著,“還有嗎?”
“有。”沈一貫思量道:“村子還沒有圍牆,也該修上了,再挖一條護莊河。”
唐毅點頭,“都是你想出來的?”
沈一貫咧咧嘴,不好意思道:“是我在村子裡轉了一圈,發現有動工的跡象,故此……”
“狡猾!”
頓時在場的人一頓白眼,餘有丁和羅萬化更是憤憤不平。
“師父留了題目,讓我們自己想,你怎麼能跑到村子裡去看,這不是偷奸取巧嗎?”有人氣惱站出,大聲質問。
“這話可不對了。”沈一貫搖晃著腦袋,“大人昨天還教導我們要知行合一,你們光知道閉門造車,卻懶得出來走走看看,怪得了誰?再說了,大人深謀遠慮,賺了錢,就分給百姓,不做一點菜長遠規劃,怎麼是大人的風格啊,我說的是對吧?”
沈一貫這小子明顯比他爹油滑多了,說話之間,還不忘拍唐毅的馬屁,弄得別人都沒有話說。
唐毅也挺欣賞沈一貫的機靈勁兒,只是拍馬屁可不好,故此他繃著臉,又看了看王錫爵。
“元馭,你的看法呢,可還有要說的?”
“有。”王錫爵一躬身,笑道:“弟子剛才三位所說,還都不全面。去年賺了錢,就不想著今年了?還要不要掙更多的錢,要不要編織更多的葦蓆?故此弟子以為,還要拿出一部分銀子,買葦塘,種植更多的蘆葦,保證原料供應。買馬車,準備運輸葦蓆之用,聘請鐵匠,打造出更好的工具,編織葦蓆的速度更快,更好……”
王錫爵越說聲音越大,沈一貫突然一拍腦袋,怪叫道:“你作弊,原來昨天晚上的人是你?”
王錫爵兩手一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