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生意,我們那點賣苦力的錢,在兄弟你的眼裡算什麼啊?”
曲飛鵬淡然笑道:“可是官府要抓,卻最容易抓到我們這些動嘴皮子的。先不說別的,眼下有一樁下三濫的買賣,你有沒有興趣做?”
“下三濫?”漢子好奇道,“那要看有多糟了,我雷鳴不怕對方的手頭硬,就怕錢不多。”
“比你想得糟得多,”曲飛鵬苦笑,“三百兩銀子殺王志武。”
魁梧漢子雷鳴的一張黑臉竟白了白,而後他狠狠的啐了一口道:“呸!曲飛鵬你不是暗裡抽了大頭去吧?三百兩銀子殺王志武?這價錢簡直他媽的喪盡天良!王志武左右手連環快劍方圓百里誰不知道?我老雷那把鐵錘子還不想送去給他祭劍。”
“我只是隨口說說,”曲飛鵬拍了拍雷鳴的肩膀,“以你我的交情,當然不會介紹這般下三濫的買賣給你做,誰不知道你老雷是有名有姓的殺手。三百兩請你,我也沒那麼厚臉皮。”
“還是你曲飛鵬知我,”雷鳴大笑,“正好,今天來找兄弟你去喝酒。”
“喝酒?”曲飛鵬略微有些詫異。他和雷鳴交情固然不錯,可不過是生意上的來往。拍了肩膀故作親熱之外,雷鳴斷然犯不上請他喝酒的。即使喝酒,曲飛鵬也不會少抽半分的銀子。
“嘿嘿,”雷鳴乾笑了兩聲。“我一個兄弟今天生日,花了四百兩銀子,請了麗春院最有名的十個紅姑娘,當真是香甜,個個和蜜一樣。讓人恨不得一把都抱在懷裡。”
“那又如何?”曲飛鵬笑道,“莫非雷兄可憐曲某年長無妻,找在下一起去聊解寂寞麼?”
雷鳴嘿嘿笑了起來,小聲道:“兄弟你也知道,老雷沒那麼好的心腸。只是那十個小娘子都是琴棋書畫、絲竹管絃無一不通的絕頂貨色,平日裡都是服侍那幫讀書的小白臉,兄弟們雖然有錢,要了她們的身子不難,卻不願丟了面子。我想破腦袋,只有兄弟你是個風流人物。鎮得住那幫小娘們,有你在,大哥面子上也有光彩。”
“喔?”曲飛鵬大笑,“軟玉溫香,絲竹歌舞,到是在下最喜歡的。”
雷鳴一見他如此說,急忙扯起他的胳膊道:“那還等什麼?只要兄弟你願意,今兒晚上最嬌最媚的小娘子就歸你了。你可不知道,那些小娘子衣服穿得那叫一個透,裡面的小身段看得清清楚楚……”
“可惜。”曲飛鵬端起茶一飲而盡,“在下今晚已經約了別人,雷兄的好意,只有心領了。”
“你這個人就是不幹不脆!”雷鳴語氣大變。狠狠的甩了甩袖子,大步出了雅閣去。
雅閣裡還是曲飛鵬一個人,他抬頭看了看月色,低聲道:“月上柳梢頭,也該是時候了。”
“小二,結帳!”曲飛鵬拋下一串銅錢。轉身出門,身形一閃,已經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了。
“你來晚了。”
在一間小小的臨街酒肆裡,錦衣文士看著施施然走來的曲飛鵬,平靜的說道。
“有些雜事,耽誤了一會兒。”曲飛鵬來到錦衣文士的面前坐了下來,將手中的摺扇平放在桌上,拿出一把小銀刀修起了指甲。
“上一點好酒,有什麼上什麼,”曲飛鵬垂目道,“我不喝攙水的酒。”
客人儒雅俊逸的氣派讓店小二慌忙點頭,一溜煙跑到後面,取了最好的酒出來。
“藏的時候還是短了點,只能湊合著喝。”曲飛鵬聞著酒香微微搖頭,揮手讓小二退了下去。
“這一次的買賣做完,任你想喝什麼樣的酒,都不在話下了。”錦衣文士看著他說道。
“你這當哥哥的推薦的生意,雖然價錢高,但一向棘手,上一次就差點讓我的人全都丟了老命。”曲飛鵬看著坐在對面的親兄長曲雲松,笑了起來,“這一次又是什麼?”
“我當然不會讓我的老弟還有那些熟悉的殺手們都活不長,你們活不長,我也就少了一分賺錢的機會。”曲雲松微微一笑,“上次的賺頭還不夠大麼?”
“夠大,夠大。”曲飛鵬舉杯一飲而盡,“我這陣子又有些缺錢花了,你來得正好。”
“最近手裡沒什麼生意?”曲雲松問道。
“當然有啊!東市那邊有一個屠戶,出十兩銀子,要殺和他爭地盤的一對兄弟。知府的師爺劉先生,要請人上京去殺王御史,酬金是一千兩銀子。大戶胡家的二少奶奶,要出三十兩銀子殺她的負心人周秀才。還有綢緞莊的張太夫人,要出一百兩銀子找人殺一個南橋底下的大姑娘,因為那姑娘懷了他兒子的骨肉,這兩天纏著張公子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