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要衝上前去破壞大炮。但他剛衝出去幾步,一顆子彈便擊中他的胸部,他“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當他的夥伴們跑到他跟前伏下時。他還活著,嘴裡鼻子裡直流著血。
一個夥伴流著淚呼喚著他的名字。丁直璜這時看到,首領的心口處,正汩汩地流著血。
過了一會兒,首領魁梧的身體頹然不動,丁直璜也是心中一沉,他知道,這個英勇的年輕人已經死了。
一部分日軍開始打掃戰場,另外一部分日軍繼續向山上搜尋前進,途中遇到因受傷或別的原因沒有來得及撤走的番民的頑強抵抗。沒有一個番民願意投降。他們戰鬥到最後一個人,流盡最後一滴血,決不投降。日軍在粉碎了一些番民的拼死抵抗後,終於爬上山頂,佔領了被炸得一塌糊塗的番民陣地。
在番民的陣地上,丁直璜發現了上百具屍體。在接下來的時間裡,日軍繼續搜尋前進,去清剿番民的另外作戰群體。
“以番制夷,終究還是不行的!”丁直璜看著撤退的番民,嘆息道。
而就在他這個想法一閃。眼前的一切變得模糊起來。
當週圍的景物變得清晰起來時,丁直璜發現自己已然置身於番民的村子裡,時間也變成了晚上。
木架上,端坐著一具具的犧牲的番族戰士的遺體。周圍則是一個個手舉火把的番民勇士們。
火光映紅了人們的臉膛。也映出了人們眼中熊熊燃燒的火焰。
一箇中年番民首領看著坐在眾位夥伴中的已然死去年輕首領那應該是他的兒子,眼中流露出難以掩抑的悲傷。
此時的年輕人身上的血跡已經被洗淨,換上了乾淨的衣服,端坐在那裡,神態安祥,彷彿睡著了一般。在他的身側。則坐著他的幾位犧牲的夥伴的屍體。
一位身穿番民傳統服飾的老者上前,張開雙臂,他滿臉悲愴的看著這些犧牲的戰士,悲憤的用番族語歌唱起來,歌聲蒼勁悲涼,聽人聞之慾泣。
看著兒子的遺容,聽著這古老的靈歌,番民首領也禁不住跟著吟唱起來。
很快,所有的人都跟著歌唱起來。
番民首領一邊唱著,一邊從身邊的一位戰士手中拿過火把,拋到了木架的下方,烈火立刻飛騰起來,在一瞬間包圍了勇士們的遺骸。
在完成了火葬儀式之後,番民首領揮了揮手,帶著勇士們出發去同日軍作戰。
“無知愚氓,勇氣可嘉,其情可憐,其遇可憫,可一味蠻行,與大局何益?”丁直璜又一次發出了他特有的感慨。
眼前的景物再次變幻起來,當週圍又一次變得清晰時,丁直璜發現自己又置身於一處濃密的樹林中。
日軍在前進,但這一次他們一路上再也沒有遇到番民的抵抗,番民們好象突然的從叢林當中消失了一樣。
陣陣山風吹來,捲起漫天的紅色花瓣,紛紛揚揚的飄落下來。
日本將軍看著滿天飛落的花瓣雨,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一名衛兵用手捧著花瓣,驚喜地說著什麼。
一片豔紅的花瓣落在了日本將軍的肩膀上,他輕輕的用手指拈起花瓣,放到了手心當中,仔細的看了起來。
花瓣是紅彤彤的顏色。
紅得彷彿是鮮血!
日本將軍小心地接了幾朵完整的花,取出筆記本,將它們放進了紙頁當中。
一座原始樹林出現在了日軍的面前,
看著面前的一棵棵高聳的百年巨樹構成的原始樹林,日本將軍的眼中閃過失望之色。
擔任嚮導的洋人最先注意到了這些足有三人環抱粗細的大樹樹枝上的異樣,不由得吃了一驚,立刻叫喊起來,用手指了指其中的一棵大樹。
丁直璜和日本將軍一樣順著洋人嚮導手指的方向望去,立刻看到了一具身著白衣懸掛在樹枝上的女屍!
日本將軍的身子禁不住顫抖了一下,座下馬也跟著發出了不安的嘶鳴。
日本騎馬緩緩上前,繞著大樹看了看了,赫然發現,大樹的枝幹上,都懸掛著一具具自縊身亡的女屍!
而不遠處,另外的幾棵大樹上,也都懸掛著大量的女屍。有的大樹上因為懸掛的屍體過多,連樹枝都彎曲垂了下來!
丁直璜從未見到過如此可怖的景象,他想要發出恐怖的叫喊,卻出不了聲。他剛轉身要逃,卻看到了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番族女子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丁直璜!你這狗官!拿命來!”她怒瞪著丁直璜,厲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