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嘉定伯周奎道。
饒是心情沉重之極,孫承宗也不由得吃驚的想笑:這些人和那些老百姓擠在一個屋簷下,那會是個什麼樣子?
吃驚之後,疑惑又起,這些人到底想幹什麼?既然把這些貴戚都趕了出來,那哪兒不能安置他們?現在天還不冷,有什麼必要多花那些銀子?一間屋子一個月三兩銀子,這些人想幹什麼?開玩笑嗎?
隨後,又聽這些人嘟囓說不僅如此,每一戶還給了一百到數百兩不等的銀子。孫承宗就更糊塗,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演的哪一齣?
“殺人了嗎?”孫承宗問道。
“這倒沒有。”武清侯李國瑞道:“那些人兇倒是兇,但沒有殺人,一個都沒殺。”
“其他的呢?”孫承宗又問道。
“其他的?什麼其他的?”李國瑞先是惑問道,但跟著就反應過來,道:“啊,您說這個啊。這個那些人倒是規矩的很僅沒有搶人的事兒,就是越禮的事兒也沒怎麼聽到過。”
“那皇宮呢?宮裡有什麼訊息嗎?”孫承宗問道。
太康伯張國紀道:“皇宮裡的訊息不多隻是聽說定國將軍秦良玉進宮了。”
“秦良玉進宮?”孫承宗皺眉不語,心頭沉重之極,也矛盾之極。
孫承宗覺得,對這些貴戚的種種作為,那些人表達了一個態度:他們只要錢的什麼也要。
這麼做有深遠的政治意義,這在將來可能會動搖一部分人抵抗的決心。
孫承宗矛盾了朱家江山,為了剿滅這些人,他希望這些人兇殘暴虐,沒有政治頭腦,但另一方面,卻又怎忍心希望無辜枉死?
忽然中驀地動了動,但是什麼呢?卻怎麼也不住。孫承宗沉思不語要抓住那一瞬間的閃光。
這些人來只是求個希望,求個心安實際上他們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如果一大家子人現在都在安全的地方,那他們自然希望傾國之兵他們的銀子房子地全都搶回來,但現在……
把這些人打走之後,袁崇煥、孫承宗和劉宗周也都各懷心事,沒什麼話好講。
誰都沒有心思理會那些位貴戚,吃晚飯的時候,更是連想都沒有想到他們,晚飯就是杜文煥陪著袁崇煥、孫承宗和劉宗周三人吃的。
晚飯吃罷,三人各自散去,回房安歇。
雖然陪著袁崇煥、孫承宗和劉宗周吃了一頓極其沉默的晚飯,但杜文煥的心情還是相當的好。
世道要是不亂,這輩子他這個總兵也就到頂了,而且對著那些文官,永遠都是個三孫子。可這世道要是亂了,那文人就會賤如狗,武將的地位自然就該跟著變了。
現在,世道真的亂了。
都在一個院子裡,先送的是孫承宗和劉宗周,袁崇煥是最後回的房。袁崇煥進屋後,杜文煥也不避忌,立刻就跟了進來。
給袁崇煥斟上茶,然後在桌旁落座,杜文煥試探著問道:“大帥,您看這形勢……”
喝了一口茶,袁崇煥道:“我們到京城是去談判的,文煥你的意見呢?”
杜文煥也不管了,一挺身站起來,然後跪倒在袁崇煥面前,道:“大帥,已就是這樣了,我看您就帶著我們幹得了,省得受那幫王八蛋的氣!”
“文煥,坐下說。”袁崇煥沒動,淡淡地說道。
杜文煥坐下後,袁崇煥道:“現在我們有兩條路,一個是歸順那些人,一個是我們獨立。”
杜文煥又激動地站起身來,大聲道:“大帥,那還用說,我們當然是獨立了!皇帝憑什麼就不能姓袁?”
袁崇煥沉默了,是啊,皇帝憑什麼就不能姓袁?過往的一件件一樁樁都在眼前閃過,尤其是臨刑前的那一夜,對老母妻子的愧疚幾乎讓他喘不上氣來。
一死一生,很多事情都變了。
許久,袁崇煥抬起頭,道:“文煥沉吟片刻,袁崇煥接著道:“你也知道遼東的情況,我們缺餉缺糧,目前根本無法自給,必須仰賴關內供給,而最為主要的是,只要建奴的威脅在一天,我們就無論如何都不能與關內開戰。”
杜文煥問道:“大帥,他們很厲害?”
沉吟了一下,袁崇煥道:“至少與我們旗鼓相當。”
杜文煥驚道:“這麼厲害!”
袁崇煥點了點頭,道:“文煥,我想那些人也是因為建奴,必定想和我們和平解決此事,如果我們堅持,他們也不會逼我們太甚,所以,我預計談判的結果是我們得讓出所有關內的城鎮。”
杜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