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承宗眼前一亮,他想到了一個那些人為什麼要救袁崇煥的原因,但隨即又搖了搖頭,還是不對。
山東巡撫衙。
午時剛過,巡撫衙後院的一顆大古柏樹下,有兩個人正坐在樹下喝茶。這兩個人稍胖些的那個是山東巡撫徐從治,瘦些的是師爺周芳成。
八月下旬,正是金秋送爽的好時節,而且今天的天氣又是出奇的好。秋風蕩蕩,沒有絲毫的肅殺之氣,只有宜人的涼爽。
天氣這麼好,徐從治的情緒卻不高。
“東翁,沒事了吧我們再手談一局?”見徐從治的心情不好,師爺周芳成笑著問道。
這些日子徐從治的心情一直都不怎麼好,周芳成知道為什麼,是因為袁崇煥。徐從治雖然不可能跟他明說,但身為師爺,老爺最私密的人,尤其是他與徐從治的關係又極好,周芳成對徐從治是非常瞭解的。
徐從治認為袁崇煥該殺那是因為殺毛文龍,而不是因為己巳之變。殺毛文龍這事兒皇帝和朝廷既然已經優旨答,出爾反爾地找後帳是不應該的。殺毛文龍之時殺袁崇煥,任誰也說不出話來,但現在殺袁崇煥,那後果將是極其嚴重的。
袁崇煥已經必死無是徐從治的判斷,周芳成也認可。
“好吧。”嘆了口氣從治點了點頭。
他們兩人經常下棋,一旁就有一張漢白玉的石桌,桌面上刻著縱橫十九道。棋盒就在石桌下面,兩人來到石桌
,周芳成把裝白色棋子的棋盒遞給了徐從治。
黑先白後,兩人廝殺起來。
“這幾天的邸報怎麼沒來?”一邊落子從治一邊問道。
“可能是那邊天氣不好,給耽誤了。”周芳成道:“哎東翁,您還別說真有點怪。”
“什麼有點怪?”徐從治問道。
“我昨晚和朋友去吃飯,聽人議論說兩天不論是陸路,還是水路,北直隸那邊好像是斷了。”周芳成道。
“這種情況有幾天了?”這可會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徐從治吃驚地抬起頭來。
周芳成道:“就一兩天,主要是貨物斷了,這才有人注意到這事兒。”
眉頭微皺,片刻之後,徐治命令道:“馬上派人去查,看看怎麼回事。”
關係好那也有個分寸,徐從治一吩咐下來,周芳成立刻起身,道:“我這就去安排。”
周芳成匆而去,徐從治也站起身來,揹著手,在樹下來回踱步,思索著這件事。
不一兒,周芳成回來了,但臉上帶著明顯的驚慌之色。
“怎麼了?”停下腳步,徐從治緩緩地問道。
“東翁,”周芳成緊張地道:“東廠的人來了。”
不論何時何地,東廠那是人見人怕,誰也不願意和東廠沾邊,尤其是當官的,徐從治也不例外。
徐從治聞言就是一皺眉,而後就快步向巡撫衙正廳走去。
東廠的人眼睛都長在門框上,正廳裡的這三位就是,他們一見徐從治從外面進來,其中一人神態倨傲地問道:“你就是徐大人吧?”
“正是。”徐從治沉穩地應道。
那人道:“我是東廠提督曹公公麾下的大檔頭,奉曹公公命,令濟南府四品以上官員都來巡撫衙門,曹公公隨後就到。”
這是極為罕見的,至少徐從治別說沒經歷過,就是聽都沒有聽到過。徐從治沒有檢查此人的身份文,這沒必要,他認識曹化淳,當然更知道曹化淳的地位。
“大檔頭貴姓?”徐從治問道。
人冷冷地說了一個字。
這個時候,徐從治心裡開始慌了,他知道曹化淳雖然是手握重權的太監,但此人很是仁厚,人相當好,幾乎沒聽說過有什麼劣跡。現在這個跟著曹化淳出來的大檔頭對他這個一省巡撫如此倨傲,絕不會是這個大檔頭個人的原因,一定還有別的。
事情嚴重了,徐從治試探著問道:“現在就召集人來嗎?”
是一個字,而且說完之後,此人把身份文從懷裡拿了出來,放到了桌子上。
徐從治的心更慌了。
周芳成小心翼翼地檢查過後,衝徐從治微微點了點頭。
“大檔頭稍等。”說著,徐從治吩咐一旁的衙役立刻去召集四品以上的官員到巡撫衙議事。
不一會兒,布政使邱令武、按察使王立人、都指揮使楊斌和其他十幾位文武高官俱都到了巡撫衙。
到了之後,聽徐從治把情況介紹完畢,人人都驚慌不已。論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