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了,其他的比如大衣、帽子什麼的,自然也要跟著改變。
天已經很冷了,出門時,陳海平和孫茜都穿上大衣,帶上禮帽。
這些日子太忙,很久沒來外城走走了。到了外城,陳海平和孫茜下了馬車,在大街上慢慢走著。
街上的人不多,這個時候,人都在夜市裡擠著呢。
和孫茜手牽著手,一種別樣的感覺在兩人的身體裡流動。慢慢地,孫茜擠進了陳海平的懷裡。
兩個大男人這麼親密,這沒什麼可奇怪的,這種事兒平常的很,誰都見怪不怪,尤其是在陳海平倡導下的氛圍裡,國人的習慣漸漸變了,由能做不能說,慢慢地變成了能做就能說。
夜市依舊熱鬧極了,因為天冷,反而顯得夜市就更熱鬧了。
夜市裡,人人都是一張笑臉,開心而溫暖。
看著這一張張開心而溫暖的笑臉,陳海平想到了那一世,心底不由悠悠地嘆息了一聲。
均窮自然不是道理,但富者愈富,貧者愈貧,不管是因為什麼原因造成的,都更不是道理。
何況,這種狀況的出現,又幾乎都是上位者巧取豪奪造成的,所以就更不是道理。
在那樣的社會,富貴者的快樂是邪惡的快樂,貧窮者的痛苦則是地獄的痛苦,最終的結果只能是雙方一起毀滅。
在一個社會,富者可以愈富,但貧者決不能愈貧,這是一個正常的社會最起碼的底線。
但是,要守住這個底線,卻又是何其艱難!
那一世,他的國家就不用說了,僅僅三十幾年,便水落石出:貧窮的,當得貧窮,富貴的,大享富貴。
就是那些kao掠奪起家的西方國家,景況更是不容樂觀。
福利資本主義的歐洲,因為掠奪越來越不容易,所以,福利資本主義越來越難以為繼,各種社會問題便越來越層出不窮。
競爭資本主義的美國,同樣是因為掠奪越來越不容易,那些大財團便不得不把掠奪的目標越來越多的對準自己本國的國民,於是,美國和歐洲的問題也如出一轍。
蘇聯和美國,這兩個當時世界上最強大的國家,但它們崩潰的都是何其突然,似乎只是一夜之間的事兒。
尤其是美國,蘇聯崩潰之後,即便美國開始迅速衰落,也很少有人認為美國會在百年內讓出第一強國的寶座,但誰曾想……
當美國再也無法透過掠奪,維持讓全體國民享受先前的那種幸福生活時,因為富者愈富,貧者愈貧,崩潰就在瞬間降臨。
貪婪是毀滅的根源,個人如是,國家也如是。陳海平默默走著,思索著他是不是已經走過頭了。
遠人不服,修己之德。
陳海平也曾同很多人一樣,對此嗤之以鼻,但現在,他感到這其中蘊含著某些本源性的智慧。
沒有人可以預見到一種思想在千年後所造成的結果,但結果就是結果,而結果又才是最重要的。
“想什麼呢?”忽然,孫茜在丈夫的懷裡動了動,問道。
想千年之後的事兒重要,但享受眼前的這一刻更重要,陳海平手臂緊了緊,然後大手又往現在不該去的地方溜達了溜達。
孫茜的身子登時就軟了。
媚香樓也在夜市,在小河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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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貞麗算是一位風塵中的俠女,性情極是仗義豪爽,但同時,李貞麗又眉眼玲瓏,有長袖善舞的本事,極善交際應酬。
所以,李貞麗結交的不是文人雅士,就是高官顯宦。
像李貞麗這種女人,是沒人敢欺負的,如果有誰敢撒野,那就會犯眾怒,所以她們可以賣藝不賣身,即使賣身,也是她們自己看得上眼,心甘情願的。
年紀漸長之後,李貞麗自己在秦淮河畔開了一家媚香樓。北京大變,南京又變成了國都,媚香樓的生意自然大好。
像媚香樓這種地方,訊息最是靈通不過,李貞麗對北京的情勢一清二楚。
對北京的一切,李貞麗都極為好奇,尤其是女人竟然可以像男人一樣當官。
李貞麗的心早就動了,在得知北方關於妓院的相關規定後,她終於決定去北京親自看一看。
到了北京,李貞麗很容易就下了決心,把媚香樓搬到北京來。
把媚香樓搬到北京來之後,李貞麗就更深刻地體會到了北京和南京的不同,她在南京不受欺負,那是她自己的本事,但在北京,她不受欺負,不用憑本事,因為人人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