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確實很簡單,但要是以前說就必定效果不大,而現在這些人都已經歸心了,也都安心了,現在說才會真正讓人信服。
陳海平說完,沉默片刻,吳燕松吳大匠第一個站了起來,然後隨著吳燕松,越來越多的人站了起來。
站在主席臺前,吳燕松向上拱手,謝罪道:“少爺,我們錯了,請您責罰。”
輕輕擺了擺手,陳海平道:“責罰談不到,我只是想請大家記住,這兒在,你們的好生活就在,這兒不在,你們的好生活可能還在,但也可能不在。”
“沒有少爺,哪有我們的好生活!”一開始是一個人喊,緊接著就是排山倒海般吶喊。
雙手平伸,待眾人平靜下來後,陳海平笑眯眯地望著眾人,忽然,他抬手指向坐在左側的姑娘們,然後高聲問道:“我們的姑娘美不美?”
眾人都愣住了,好一會兒,一個愣頭青大喊道:“美啊!”
陳海平又高聲問道:“那想不想要?”
“想!”這一次,不是一個愣頭青,而是成百上千的愣頭青一起吶喊。
姑娘們都羞紅了臉,但沒一個害怕的。雖然彼此說話不多,他們也都是早夕相處的,至少一日三餐都能碰到。要是在以前,這裡的那一個年輕人不是她們的夢中情郎?
“想,是吧?”陳海平道:“那好!既然想,那就去勾,我在這裡撂下話,誰勾到就是誰的。”
第一次,陳海平算是真正領教到了什麼才叫掌聲如雷。
足足有一刻鐘,掌聲才慢慢平息下來。待掌聲平息下來,陳海平又道:“我是所有姑娘們的孃家大哥,不管是現在,還是成親以後,要是你們誰敢欺負她們,嘿嘿……”
示威似的揮了揮拳頭,陳海平最後又宣佈了一項政策:男,不滿二十一歲不許成家;女,不滿十九歲不許嫁人。
所有人都傻了。
第五十八章 霸盤
年,對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義。
對窮人,年後要加一個‘關’字,年是年關,是很不容易過的。
對富人,年後要個一個‘節’字,年是年節,是要好好慶祝的。
對陳家,年,當然是年節,是要大肆慶祝的。
陳家人過年,雖然不見得有多喜慶,但熱鬧絕對是熱鬧的。但是,今年的情況有點怪,有點不同,不僅沒有喜慶,熱鬧也沒了,反而黑雲壓城,整個家的氣氛極為壓抑。
三爺以前擔心的事終於出現了,但那是以前,現在,三爺自然一點都不擔心,反而以一種極為輕鬆的心情,很不善良地幸災樂禍地看著這一切。
三爺很不善良,但比起三奶奶,那他簡直就太善良了。得知出事了,三奶奶也不如何高興,但就是痛快。三奶奶愛銀子,是財迷,但就是把一百萬兩銀子擺在面前,她也不見得有現在這麼痛快。
這些年,三奶奶不知見識了多少明槍暗箭,忍了多少忙氣閒氣,現在就是家破了,反正和她沒什麼關係,破就破好了,大不了今後她養這一大家子人。
三奶奶現在底氣很足,因為秀兒的事,丈夫和兄弟都欠她的。雖然不知道丈夫和兄弟到底在做什麼,但看這規模,可比以前氣派多了。
三爺找老十五商量這事的時候,三奶奶毫不猶豫、義無反顧地跟來了。
對三奶奶跟來的這事兒,三爺什麼辦法也沒有,除了苦笑。秀兒的事之後,三奶奶那是腰裡綁根扁擔,就是橫晃。
三爺苦笑,陳海平也笑,但和三爺不同,他的臉就像花兒一樣可愛,沒有一絲一毫不滿的表示。
事情很簡單,兩方面因素促成了今天的狀況。
一是三爺放手後,各個兄弟都爭先恐後地貪汙。這自然不能是獨立的事兒,他們貪,下面的掌櫃夥計又怎麼可能不貪?既然心放在‘貪’字上,那又怎會還有心思做正事?
二是江、劉、呂三家暗中聯手做扣,令年輕氣盛的老七上當,做起了高粱霸盤的生意。
所謂霸盤就是壟斷,是囤積居奇的代名詞,是把市面上的某種貨物控制到八成以上。這實際上就是賭博,需要的資金極其巨大,一旦出了問題,資金鍊很容易斷裂,而資金鍊一旦斷裂,那就是傾家蕩產的結局。
做買賣靠的是信譽,有一分銀子要做十分的生意,沒有信譽是根本不可能的。這是雙刃劍,一方面可以把買賣做大,但另一方面,一旦信譽出了問題,就會被賒給他們貨的商家上門擠兌。比如做霸盤生意,雖然把貨買了,但付的貨款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