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這位少爺想要做的事。
窮人有什麼?不過是有條命而已,現在機會來了,申喜仁毫沒猶豫,他立刻道:“少爺,小人願往。”
陳海平點了點頭,道:“你的家人我會妥善照顧,這個你不用擔心。”
申喜仁躬身道:“謝少爺。”
遣走了申喜仁,就到晚飯時間了,席間,陳海平道:“二為東家,你們是不是奇怪我為什麼要讓申喜仁去陝西?”
兩人都已經很瞭解陳海平的性情,他們聞言都點了點頭。
陳海平道:“天下大亂之勢已成,但我們動手的時機還沒到,可又得為此做準備。而在所有的準備之中,把這些匠人組織起來進行必要的訓練就是其中的重中之重。可訓練就難免要引起官府地注意,所以就要有個好的藉口。”
兩人都是聰明人,聞絃歌而知雅意,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陳海平的意思,秦鋼道:“少爺是想讓那邊的人來山西一遊?”
陳海平輕輕點了點頭,道:“就是這個意思。”
山西與陝西只隔著一道黃河,進來出去都很容易。一旦那些人進來,民間就可以鄉紳的名義組織村民訓練,進行自衛。
造反是炒家滅族的大事,但申萬雨和秦鋼都沒怎麼猶豫。他們是商人,看天下事比那些官老爺更敏感,更準確。他們都清楚這個朝廷現在腐爛到了什麼程度,而更重要地是他們對陳海平有信心。申萬雨和秦鋼都去過歸化,那可比什麼都有說服力。即便退一萬步說,他們失敗了,但仍然有萬無一失的後退安身之地。
晚宴結束後,陳海平和王仲然回房安歇。就剩他們兩個人了,王仲然問道:“少爺,這等大事為什麼不派我們自己的人去?”
默然片刻,陳海平道:“做這種事血腥氣太重,而且不乾淨。”
王仲然輕輕嘆了口氣,少爺還是心太軟,對手下人太好了。確實,他可以想象那些人
會是什麼樣,因為那些東西也曾在他的心底燃燒過。好,少爺只是對自己人心軟。
八月初的瀋陽,陽光燦爛,佳木蔥蘢,正是鳥獸肥壯的季節。
縱馬馳騁在山林間,皇太極不再僅是大金地大汗,他也是親自統帥兒郎們衝鋒陷陣的大將軍。
圍場射獵,對漢家天子而言,充其量不過是一種消遣而已,但就是這種還能多少展現些生命意志的消遣也早已少有人問津。但對皇太極而言,圍場射獵也是一種消遣,是他最喜愛的消遣,但又絕不僅僅是消遣。
利用圍場射獵來練兵,是女真人的傳統,皇太極更將它地功用揮到了極致。每年春秋兩季,他都要將兵馬輪番拉入山中結營,也不管有沒有收穫,不到將士們筋疲力盡,不累個半死地程度就決不肯出山。
此番圍獵,隨皇太極進山地是他的本部人馬正黃旗。對自己地本部人馬,皇太極要求地更是嚴上加嚴,每次進山,不許帶一粒糧草,不管人吃馬喂,全都就地解決,沒本事、偷懶地就餓著。如此一來,這就不僅僅是肚子的問題,更是面子的問題,於是每次出獵,將士們無不卯足全力,各個奮勇,拼力爭先,結果也就當然是滿載而歸。
八月初十,這一天驕陽似火,天上沒有一片雲,地上不見一絲風,山中就跟個大蒸籠似的悶熱無比。
悶熱的天氣讓一切都失去了生機,樹枝有氣無力地垂著,聽不見一聲鳥鳴,看不到一絲走獸的蹤跡,夠溝壑壑全都靜悄悄的。
皇太極焦急地從這個山頭竄到那個山頭,早已人困馬乏,卻還是一無所獲,看來他也要捱餓了。規矩是他定的,打不著獵物,他也得讓肚皮難受難受,這不僅是為了軍紀,更是為了面子。
立馬在溪邊,等馬飲飽溪水後,皇太極正要催馬繼續找尋獵物,就見一個信使跟頭把式地滾鞍下馬,大叫道:“大汗!大汗!……瀋陽有急信!”
信是范文程寫地,只有一行字:“大汗速速回宮議事!”
看著信,皇太極不由沉吟起來,如今蒙古和朝鮮都還老實,這兩方面不大可能出什麼事;三個兄弟代善、阿敏、莽古爾泰的權力雖已大不如前,但也不至於鬧事;難道,難道……,難道遼東兵變的事鬧大了,可以乘機出兵了嗎?
想到這,皇太極的心不由自主地咚咚跳了起來。不論如何,既然范文程寫信來催,就必定有他非回不可的理由。
自崇禎登基後,召見過范文程、寧完我之後,皇太極對范文程愈地重視起來,這個漢人真是他的寶貝。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為范文程顯示了過人地才華。就是在範文